家人嘛,已經編了一個弟弟,還是不要再說哥哥了,不然家裡人口也太多了。
雲霁的語氣不算熱情,甚至有些生硬,沒有表情符号,顔文字更是不可能用。但她不在意,她一個人就能活絡氣氛。
宋浣溪的語氣越來越熟絡,活脫脫的自來熟。
她如饑似渴地獲取有關他的信息,比如他就讀于海晏大學。
又比如除了雲卷,他再沒提及其他家人。
既然他沒提,多半是有什麼隐情,或者單純不想提及。無論哪種,宋浣溪都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眼見時間到了淩晨三點。
宋浣溪自然有用不完的力氣,可想起小姨耳提面命,說熬夜傷身,輕則頭暈目眩,重則英年早逝。
作為一個合格的小粉絲,她在及時行樂和來日方長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雲溪:「很高興認識你,我該去忙啦~」
雲溪:「以後可以叫你哥哥嘛?(咬唇)(試探地伸手手)(抓住你的袖子)(輕輕搖晃)」
雲溪:「從小我就想着,要是有個哥哥就好啦(一臉期待)」
如果越淮看到這一幕,不知道作何感想。
雲霁滅了床頭的燈,房間随之暗下來。
年紀對得上,語氣對得上,給人的感覺很像。不同的是,她說自己沒有哥哥。
那麼,到底是她撒了謊,還是她們是兩個人。有待考究。
他答。
Yun:「可以。」
可以,喊他哥哥。
真是她的話。她也沒少喊。
這一晚。
對宋浣溪而言,可謂是喜從天降,從陌生人,到朋友,再到兄妹相稱。進度突飛猛進。
她本以為自己會興奮得睡不着,然而,閉上眼睛沒多久,她便沉沉地睡去了。
臨睡前想的是,壞女人教的聊天技巧可真管用啊……
早晨七點。
雲霁打開房門,将正大搖大擺從門前經過的雲卷吓了一跳。
雲卷飛速把什麼東西藏到了身後,大驚失色道:“哥,你怎麼還沒走?平時這個點,你不是早就走了嗎?”
“剛醒。”雲霁淡淡瞥了眼他身後,“你去哪?”
雲卷支支吾吾,“我……我去……去高振國家玩會兒。”
“哥。”怕雲霁追問,雲卷忙轉移話題,“你昨晚沒睡好嗎?你黑眼圈今天有點重。”
“嗯。”
雲霁沒再追問,轉身朝洗手間走去。雲卷始終面對着他,直到雲霁消失在拐角處。
待雲霁看到半身鏡,才知雲卷所言非虛。許是睡眠不足,他的臉色此時實在算不上好看,眼下一圈淡淡烏青。
掬起一捧清水,沖了沖臉頰,困意這才消失殆盡。
本以為早早會收到消息,一早上,那人卻不聲不響。
如果是她的話,大抵早就忍不住了。
這一點雲霁想的沒錯。但宋浣溪沒騷擾他的原因,單純是因為起遲了。
房門被敲了又敲,俞明雅的聲音越來越大。
“溪溪,起床吃飯!”
宋浣溪含糊不清地應了句“等會兒”,又陽奉陰違地把腦袋塞進被子裡。
“趕緊出來!再不吃要涼了!”
“唔……知道了……”聲音小得隻有她自己能聽到。
“我下午要值班,先出門了。有事打我電話。”
宋浣溪長長地“嗯”了聲,聽着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兩分鐘後,她才捕捉到話裡的關鍵點。
什麼??下午了!
她猛地睜開眼,撈過床頭的手機。看清顯示屏上的時間,她舒了一口氣。
小姨總是這麼誇張,哪裡到下午了?明明才中午。
等等……
中午了!
宋浣溪打開微信,和意料之中的一樣,雲霁沒有給她發任何消息。
讓她悔不當初的是,她錯過了“早安”“吃早飯了嗎?”這種噓寒問暖的機會。今天早上,可是形成習慣的最好開端。她居然硬生生錯過。
忽地又想到,按照蘇格蘭的時間來算,此時應當是淩晨才對。這般想着,她訂了下午4點的鬧鐘。
今天周六,她閑着無事,決定去一探雲卷的究竟。登上企鵝号,她給高振國發去消息。
溪溪溪:「今天下午補課,别忘了。」
這是宋浣溪第一次在周末給他補課,以往她都是用體育課的時間,給他補課。
雖然她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但高振國也沒受到任何損失。
不考及格不改名:「溪姐!我有罪!卷哥那邊臨時有事,我實在抽不開身啊!不然我們換個時間吧……」
又甩了個跪地謝罪的表情包過來。
在宋浣溪第一次給高振國講題後不久,他就把對她的稱呼,從“新同學”改成了“溪姐”。她受之坦然,雲卷面無表情,倒是陶舒在一旁不滿地大呼小叫。
高振國不是雲霁,宋浣溪自是打破砂鍋問到底。
溪溪溪:「什麼事比學習還重要?」
溪溪溪:「你之前怎麼跟我保證的?我對你太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