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向東壓根沒心思應對她,自然發現不了她情緒的不對之處。
轉過身離開的林楚雲指甲深深陷入手心肉裡,眼眶含淚卻死死咬住下唇,半響都沒有發出聲音。
秦向東晚間吃完林楚雲下午送來的糕點覺得有些飽腹,于是想着外出走上兩圈消消食。
他沿着知青點門前的小徑往竹林方向走,這條路人煙稀少但風景較佳,是散步的最佳地點。
他想着下午陸江那恨不得吞了自己的眼神,哪能不知道這人對徐瑤瑤是什麼心思。
這徐瑤瑤不會就是為了陸江一直拒絕自己吧?
難不成她真要留在村裡?
婚嫁後戶口可是跟男方籍貫走的,自己的戶口原本就在城裡,和徐瑤瑤結婚自然可以順理成章一起回鎮上,隻是沒有工作分配。
可陸江是個土生土長的村裡人,徐瑤瑤要是嫁了陸江,那哪怕是徐家人給她找了工作回城也是白搭。
這明擺着的路,他不信徐瑤瑤會不知道怎麼選?
秦向東腦海裡閃過今日徐瑤瑤在陸江面前給自己難堪時的畫面,額頭青筋跳動。
徐瑤瑤對自己的敵意太深,一時半會很難令其信任自己,看來那些軟和的方法不能是達到目的了,真的隻能用點硬手段。
徐瑤瑤,這隻能怪你自己不識相,原本已經改變主意不想對你動這種肮髒手段,可你實在是太不識趣了……
秦向東正在思考着怎樣讓徐瑤瑤一步步落入自己陷阱之中,卻沒注意到後頭有抹身影正在迅速靠近。
很快,一個黑色布袋從天而降,結實地從頭套住了秦向東,在他還來不及反應之時,密密麻麻的力道落在他的身上。
“啊——你是誰!”
秦向東忍着疼痛驚叫出聲,可這個點這條路壓根沒人經過,他叫得再大聲也是徒勞。
回應他的隻有呼呼風聲,他甚至感覺到身上力道越發強烈。
施暴的人明顯是熟手,下手位置專挑那疼痛感強卻不會出人命的部位,秦向東沒撐幾下就開始忍不住求饒。
“别别别——是……是不是打錯人了!”
回應他的是依舊拳拳到肉的鐵拳,那力道甚至更重了些,秦向東一時間痛得話都說不出了。
許久,那人下手的動作才慢慢停了下來。
等到秦向東從疼痛中緩和過來,掙脫開麻袋時,小徑上除了兩側光秃秃的樹木,哪裡還有半點人影。
他手中緊緊攥着麻袋的邊緣,牙根緊咬,說不清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憤怒。
雖套着麻袋,但他依舊能從那強勁的力道感覺出打人的是陸江。
他眼中閃動着憤怒的火光,緊握成拳的手關節咔咔作響。
陸江,你給我等着……
趁着冬天的第一場雪還沒下,徐瑤瑤打算再去趟鎮上。
她去陸家說今日要去鎮上時,陸江還提出要陪自己去,但是被她拒絕了。
或許真的是被張珍調侃多了的緣故,她對上陸江眼神總有種說不出的别扭,去陸家教陸朵認字是避無可避,可其他時候還是跟他少些接觸吧。
她到了鎮上先是去了趟百貨大樓,采購生活用品。
來到石門村一轉眼也兩三個月了,一切都仿佛眨眼間,就連帶來的生活用品都到了重新添置的時候。
她見到日化區居然有分開的洗發水和沐浴露,頓時眼前一亮。
如果要說來到這邊不習慣的地方,其中占比較重的一項就是洗漱。
這些天裡洗發沐浴都是用肥皂,肥皂清潔力大,放在這年頭已經算是奢侈品了,但是洗完太過幹澀,對于冬天來說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哪怕買這兩樣需要花費自己一半的工業票,徐瑤瑤還是咬咬牙買了下來,剩餘工業票她買了兩瓶蛤蜊油和一罐雪花霜。
這兩樣可是冬天防凍瘡利器,這天氣搶手得很,就這幾瓶還是她手快搶來的。
随後她用徐家寄來的布票買了稍厚些的細軟棉布,她現有的長袖棉衣多是些出門穿的寬松版型,睡覺時四處漏風,她想做一身貼身的秋衣秋褲。
沒辦法,這個沒有暖氣沒有羽絨服的冬天,她這個南方妹子是真的不知道怎麼過,隻能盡量做到方方面面都更保暖一些。
離開百貨大樓,她去了趟郵局,距離上回收到徐家包裹并無多久,她原本隻是順路例行進去問問,卻沒想到真的有廣城寄來的信件。
對沒錯,這回不是包裹,是一封薄薄的信件。
徐瑤瑤心裡一咯噔,立馬發現了不對。
徐家每回都是恨不得大包小包全給她郵過來,這樣隻寄信定是因着急得都來不及準備給她的東西,那肯定是出大事了。
想到這裡,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回去再拆信,立刻沿着邊緣将信封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