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先是臉色一寒,随後他腦海中略過她在飯店說過的那番話,心穩穩地落了回去。
“不會。”陸江低沉的聲音斬釘截鐵,“她是我的。”
林春生頓時一噎,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卻沒再說話。
“我們要結婚了,到時候請你吃喜糖。”
林春生霎時震驚地側頭看向他,卻見他早已上前一步,對上和林青松一起走來的徐瑤瑤,完全沒有留給他任何回話的機會。
“藥我看過了,大體上沒有問題,隻是克重稍微有些出入,我已經重新分配好了,大概是一個月的藥量,吃藥過程中不能中斷,不然藥效會大大減小。至于頭上的傷口……”
林青松猶豫地看了眼一旁一直朝他使眼色的徐瑤瑤,忍俊不禁笑了聲,這才接着說道,“腦袋上的傷就不另外配藥了,我給你們倒點藥酒回去,外用按揉将淤血揉開也就是了。”
陸江看了眼面露得意的徐瑤瑤,眼角帶着寵溺的笑意,“行,那就謝過林大夫了。”
告别二人後從藥鋪走出,陸江和徐瑤瑤趁着天色還沒暗打算去百貨大樓添置些結婚用品,主要是要看看結婚那天穿的衣服,至于結婚的被褥枕頭這些大件,買了成布托村裡的人加工一下,針腳質量會比百貨大樓買的細膩許多,更重要的是價格上更實惠些。
這些生活常識,大多是白惠潔告訴她的,如若不然她還真不知道還能有這種操作。
“瑤瑤你是怎麼讓林大夫答應你不開藥的?”
想着她剛剛的狡黠模樣,陸江忍不住問道。
徐瑤瑤難得地支支吾吾起來,“嗯……也沒什麼。”
見她這個模樣,陸江越發好奇,貼近她耳側低聲細問,“瑤瑤快說,不然我掉頭回去問林大夫了。”
她跺了跺腳,見實在推脫不過隻好紅着耳根幽聲回答,“我跟林伯伯說,整日裡你要熬那麼多藥,談對象都沒時間了……”
陸江挑了挑眉,看着頭低得不能再低的小姑娘,嘴角的笑意蔓延而開。
“那走吧,我們談對象去。”
徐瑤瑤霎時擡頭,直直撞進那雙滿帶柔情的眼眸裡。
兩人直奔百貨大樓,這時結婚當天穿的衣服并沒有要求那麼隆重,隻要得體鮮豔些的服裝即可。
徐瑤瑤想着最近這冷得凍死人的天氣,最後挑了件暗紅色的長款廓形呢子外套,不為其他,就看中它版型挺括餘量充足,裡頭估摸着還能再套一件棉衣。
沒辦法,她這個南方小土豆在這個寒冬裡總算是徹底見識了北方冬天的厲害之處,那陣陣冷風簡直凍得令人頭皮發麻。
至于陸江,他原本要跟着徐瑤瑤選深紅色的襯衣,但她覺得深紅色襯衣實在太過辣眼睛,給他選了個黑底袖口領口位置帶紅色條紋裝飾的,這件不會太誇張但又帶着點喜慶氛圍,正好符合要求。
最後出百貨大樓時,眼看着太陽即将落山,兩人開始啟程往村裡趕。
他們出去大半日的功夫,村裡卻早已炸開了鍋。
知青點出了件大事,那個叫林楚雲的知青犯大事被抓了進去,據說受害者正好是人美心善的徐知青,有人前幾日撞見知青點裡好幾個知青在四處找徐知青,恐怕就是那天出的事。
具體細節人們并不知情,但并不妨礙大家胡編亂想,半日的功夫足夠他們腦補出這一整出戲了。
于是待陸江和徐瑤瑤二人回到村裡,見到的就是這麼這一幕。
樹影下,兩個明顯是剛吃完飯外出溜達的大嬸并肩走在前頭,交換着彼此聽到的最新“要聞”,嗓門出奇的大。
“聽說了嗎?知青點都鬧翻天了!”
陸江和徐瑤瑤聽到這裡明顯腳步一滞,對視一眼默契地同時慢下步伐,耐心聽着前頭的對話。
“可不是嘛!聽說那徐知青都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路都走不了了呢!”
鼻青臉腫?
徐瑤瑤忍不住抹上自己的臉,多虧了那幾瓶雪花霜的功勞,手心傳來的觸感細嫩柔滑,并無半分不對。
“哪有?徐知青跟着派出所的人去鎮上的時候我看見了,那臉蛋再好不過了!哪有被打?明明就是那林楚雲嫉妒徐知青長得好看,聽說徐知青還搶了她的對象,這才下的狠手。”
“那說來也難怪,搶人對象這種事不是虧心嘛!”
“可不是?聽說那林楚雲這回是下狠手了,直接将人綁去豬棚,就想着讓豬棚那幾個勞改人糟蹋人徐知青呢!”
“還有這事?那徐知青豈不是……”那嬸子語氣中說不出的震驚。
“聽說徐知青那夜徹夜未歸,直到第二日清早才回的知青點呢!這徐知青長得那是真的漂亮,這下真是可惜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不怪人徐知青氣狠了不管不顧告了派出所,這林楚雲幹的可真不是人事!”
陸江兩人的步伐越發緩慢,眼看着兩個嬸子漸行漸遠,徐瑤瑤這才注意到他臉色鐵青,雙眼的怒火濃重地像是要噴湧而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