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見縫插針地,兩人在軍訓的第二周還是設法見了兩面。
也許正因為時間短暫,甯鳴一次比一次攻勢更兇,有一回沈惜捶着他肩膀迫使他放開時,她不得不氣喘籲籲地紅着眼睛向他控訴,自己嘴唇都腫了。
甯鳴既心疼又内疚地握着她的手道歉,與剛才那副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占有欲極強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對不起,我以後都盡量克制……隻輕輕地親你,好不好?”
沈惜忍笑,故作嚴肅地點頭,心想:先這麼着,等需要你重一點的時候,再另行提示你好了……
甯鳴盼了很久的軍訓結束後第一個周末終于到來,然而沈惜周六卻因為家裡的事要去見姜雨婷一趟,隻把周日留給了他。
姜雨婷把地點約在了離沈惜學校兩三站路,一家有名的獨立咖啡館,還特意避開了甯鳴和祁子楠,這令沈惜很是納悶她究竟是要找自己聊什麼。
當沈惜踏進咖啡館,瞧見坐在窗邊、眯起眼望向外頭的陽光與綠意的姜雨婷時,不由感歎她仍美麗優雅得像一幅畫,如沒人提起,誰會看得出來她幾個月前才割除了早期的惡性腫瘤呢。
“小姨~”
“惜惜,軍訓是不是挺苦的呀?不過我怎麼感覺你沒太曬黑呢。”
沈惜點好咖啡,目光重新落在姜雨婷臉上:“對呀,我見縫插針地一天抹好幾次防曬霜呢,未雨綢缪,否則現在你看到的我已經是塊黑炭了。”
姜雨婷啜了口果茶,悄悄笑了:“我是你小姨,哪怕你真黑成炭,我也不會嫌棄的。就是不知道,甯鳴他會不會嫌棄你……”
沈惜臉紅了一瞬,又迅速恢複了泰然自若:“什麼嘛,你怎麼還拿他打趣我……枉費我和鳴鳴一起幫祁哥策劃怎麼向你求婚,又一起幫他準備那些東西呢~”
姜雨婷也樂了:“就是因為我現在是有戀愛經驗的過來人了,所以才能看出來你們倆偷偷在一起了啊。不過從甯鳴看你的眼神來說,他應該很早就喜歡你了,肯定不是這個暑假才開始的。”
沈惜靠戰術性喝咖啡來掩飾羞澀,并試圖轉移話題:“看破不說破,看在我曾經為你保密的份上,你也先幫忙别跟我媽他們說吧。你懂的,大人總是一驚一乍,想的太遠……對了,你特意叮囑我今天别帶他一起來,而且你也不帶祁哥,是要聊什麼機密話題啊?”
姜雨婷收起了笑意:“我是要跟你聊一件挺重要的事兒。前幾天,我跟你媽說了,我已經答應祁子楠求婚的事兒。我勸說了他好幾次,但子楠到現在都不願意跟他父母坦白,我曾經得過腫瘤的事情,可能是擔心他們對我的健康狀況有顧慮,會反對我們倆的婚事吧……”
沈惜點點頭:“祁哥的心情可以理解,但現在手術過去都快半年了,每次複診醫生也說情況不錯,應該不需要太擔心吧?”
姜雨婷:“術後1-2年内,一般被認為是複發和轉移的高峰期。之後風險算是逐年遞減,如果5年内都沒複發的話,普遍意義上就算是治愈了。我的想法是,如果子楠決定非要隐瞞他爸媽的話,那我們就把婚期定得稍微晚一些,比如明年國慶。
這期間萬一……我身體還有什麼變化的話,他反悔也還來得及。”
沈惜又看見了小姨眼中的點點淚光,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于是伸手安撫般摸了摸她平放在桌上的手。
姜雨婷清咳了一聲,神色恢複正常:“總之,我和你媽媽也說了我的考慮。她也很理解,但也因此提出了一個想法。她希望我和你都能趁現在,了解下在北京買房的最新行情,可能的話,她希望幫助我們盡快都在北京買房。”
沈惜有點震驚,拿鐵的奶沫沾在她嘴邊,都顧不得擦,看上去更像一隻小貓了。
其實她自己也曾經有過這種想法,特别是在2003年姜雨婷剛來北京安頓下來的時候,那會房價更是便宜,可她當時還隻是個13歲的小屁孩,當年家裡經濟條件也還相對有限;
而這幾年因為奧運會的關系北京房價已經顯著上漲了,沈惜之前又一直忙着高考,對自家的家底和外界的形勢都不清楚,不太了解沈爸沈媽目前是否真的有實力支持自己和姜雨婷在北京買房。
沈惜抽了張紙巾,拭去唇角奶沫:“這個想法好是好,隻是我不太清楚北京目前的房價如何了,以及咱們家真有這個實力幫我們兩個人都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