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雖然認識了甯鳴兩世,這一世又是連續相處了長達十幾年的時間,可沈惜此刻望着聚光燈下閃閃發光的甯鳴,仍有種異樣強烈的心動感覺。
站在舞台上被大家用星星眼望着的他,和平時默默耐心守護在自己身邊的他,還有那個在動情時刻會變得對自己迫切索求的他,似乎都不像同一個人……沈惜不經意想到某些細節,臉頰忽然又紅了起來。
甯鳴的出現轉移了沈惜剛才對左邊女孩的注意力,可此時女孩和另一邊同學之間的對話,又不知不覺害沈惜耳朵豎了起來。
女孩身邊那個男生對她說:“诶,朱靖媛,你待會是不是有一個和甯鳴情歌對唱的節目啊?”
沈惜睫毛顫了顫,心想:不是吧,甯鳴把自己叫來看他和别人情歌對唱?而且好巧不巧是他上一世的未婚妻?!他是想被自己揍到爬不起來嗎!……
朱靖媛抿唇笑笑:“沒有啊,班長本來想讓我和甯鳴一起唱《小酒窩》的,但甯鳴說他有自己的打算了。非要讓他上台的話,他也隻會唱自己準備好的那首。那我當然也不能勉強,所以他唱他的,我跟另外幾個同學會有一個合作的節目。”
那男生擠眉弄眼,很八卦地笑了:“原來如此,難怪沒看你和他一起去後台準備呢。你的節目在下半場對吧?不過看不到你倆一起表演,我個人還覺得挺可惜的呢。無論是長相,還是實力,你們倆都很匹配啊。
你沒聽有些同學開玩笑說,你倆是數學學院這屆新生裡的金童玉女麼……話說,我看你倆新生報到那天,互相聊天的語氣就挺熟的,是早就認識,還是一見如故啊?”
這話聽得沈惜小拳頭又攥起來了,她的眉頭也微微蹙起。
朱靖媛倒是一副大大方方、毫不害羞的樣子,甚至有些享受被大家認為自己和甯鳴很登對的狀态:“什麼金童玉女呀?你們說了可不算,當事人說了才算哦。要說我們一見如故也對,說早就認識也沒錯。
我們倆高二的時候,就在數學冬令營認識了,當時彼此印象挺好的。後來又一起進了集訓隊,再一起出國比賽,我和甯鳴都拿到了奧數金牌。我和他就是這麼個淵源。”
她的語氣看似平淡,實則含着幾分似有若無的自得,沈惜聽得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不知不覺頭低了下去。
沈惜沒想到,朱靖媛和甯鳴早在兩年前就已經認識了,而自己從未聽他說起過這個“彼此印象挺好”的女孩,而且想必上一世他們也是這樣早早就結下了淵源,兩人都既好看又聰明,在衆人的豔羨下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直到談婚論嫁吧……
身旁兩人的對話還在繼續,沈惜又get了一些新的信息,比如朱靖媛從小便在北京長大,她父母是B大不同學院的教授,并且她父親現在還在數學學院擔任要職,研究成果甚至在世界範圍内都頗具影響力。
沈惜望着舞台上的表演,目光飄忽,心不在焉。
她突然有些不自信了,原以為甯鳴和自己這一世已經擁有了幾乎堅不可摧的美好關聯,可當身邊這個看上去什麼都很完美的女孩出現,自己又有些不确定了。
難道她和甯鳴之間,仍是無力扭轉上一世的遺憾局面嗎……
沈惜正暗自淡淡神傷,猝不及防地,朱靖媛竟然主動開口跟她搭話了:“同學,你是有朋友在我們班嗎?”
沈惜點點頭:“對,我是甯鳴的……”
她話還沒說完,朱靖媛便笑着接話:“哦,我懂,你是甯鳴的朋友對吧~他其實今天隻主持晚會的上半場,新生有兩組主持人,上半場結束時會輪換的。他表演完自己的節目就會下來,到時候我會輪換上去。”
她左側的男生插嘴問道:“是啊,好像快到時間了吧,靖媛你是不是差不多要去後台做準備了?”
朱靖媛含笑點頭:“是差不多了。”
她忽然扭頭轉向沈惜,笑吟吟地說:“同學,你能幫我把這個發卡别在頭上嗎?後台很忙亂,他們估計沒人顧得上我。”
沈惜默默點頭,把亮閃閃的發飾接了過來,又按照朱靖媛示意的發頂位置,小心翼翼地别了上去:“你要不照照鏡子看看,這樣ok嗎?”
朱靖媛從包裡掏出一個小小化妝鏡,仔細對鏡看了看,忽然無聲歎了口氣,皮笑肉不笑地對沈惜說:“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弄吧,你能幫我舉一下鏡子嗎?”
沈惜于是依言照辦,但内心已經對這個優越感和自信都略有些過度的漂亮姑娘,開始刷刷減印象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