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沒料到自己什麼都沒做,皇帝就已經自以為是的忍着惡心,想要賜給她做恨的機會。
方才她似乎聽到皇帝極輕極低的嗤笑聲。
以為自己聽錯了,趕忙支起耳朵,卻隻聽到皇帝略微紊亂的呼吸聲,再沒有别的動靜。
吳雅乖乖的跪在龍榻前,将茶盞捧到頭頂。
伺候完皇帝喝茶之後,就悄然卻步離開。
她心裡很不踏實,總覺得皇帝今晚一定還會搖鈴,召宮女發洩獸.欲。
于是她不動聲色,悄悄低頭咬破了唇角,還故意裝作鬼鬼祟祟擦血的樣子。
她的細微舉動很快就引起了今晚在乾清宮值夜的大太監梁九功的注意。
見梁九功發現了她的小動作。
吳雅裝作惶恐的壓低嗓音解釋道: “實在對不住,梁公公,奴才這幾日有些上火,嘴裡的燎泡破口了。”
梁九功漫不經心的點點頭,示意他知道了。
子時剛過,寝殿内果然傳來了三聲搖鈴。
吳雅看到梁九功伸手指着萬琉哈氏,示意她去準備侍寝。
梁九功簡直驚着了,萬歲爺極少會如此縱着欲念,今兒召幸禦前宮女倒是罕見。
而萬琉哈妞妞則滿眼喜色,跟着小太監去偏殿圍房裡準備侍寝。
吳雅頓時沒了負罪感。
既然侍寝是萬琉哈氏心心念念盼着的喜事,她樂得成全。
吳雅在心裡默默祈禱時間快些熬過去,再熬三晚,她就能輪到上白班。
咿???吳雅忽然發現了一個漏洞。
乾清宮裡的宮女最盼着值夜班,因為值夜班能有給萬歲爺侍寝的機會。
隻要她願意和白班的奴才換班,豈不是能避開危機四伏的晚上?
她越想越覺得興奮,決定下值就找人換班去。
禦前的奴才們每隔半年才能輪到值夜班一個月。
過了二十五歲就再沒機會侍寝了,多得是着急侍寝的宮女,求着與她換班。
一炷香之後,妞妞被馱妃太監擡出了寝殿内,皇帝一句不留,讓妞妞眼眶都忍不住發紅。
吳雅不敢吭聲,隻垂着腦袋侍候在門口。
天将既白之時,吳雅照舊端着沉重的銅盆,與萬琉哈妞妞一道入寝殿内伺候萬歲爺洗漱。
此時吳雅正在伺候皇帝潔面,兀地皇帝忽然嫌棄眼皮,目光銳利的盯着她看。
吳雅被那道犀利的眼神看得發怵,忍不住咬緊了牙關,才勉強沒讓自己的手發抖。
幸虧皇帝隻看了她一眼,就收回充滿威壓的眼神。
一直到皇帝離開乾清宮去給太後請安,都沒再出岔子。
恭送萬歲爺離開之後,吳雅此刻後背都讓恐懼的冷汗打濕了。
她連早飯都顧不上吃,正準備着急的回去尋人換班,卻聽到萬琉哈妞妞嬌羞的喚住了她。
“姐姐你為何如此着急?出何事了?”
“我總覺得後背的傷勢還沒好利索,準備去尋人換班伺候。”
“姐姐若不嫌棄,妞妞願意和姐姐換班,你别去找别人了。”
“姐姐!到乾清宮值夜,是多少人擠破頭的好差事,你糊塗啊,這麼好的機會該把握住才是,再要輪到你在乾清宮值夜都得等半年了。”
“我這幾日總覺得身子骨不爽利,許是那頓闆子有後遺症,我想着先養好身體再說,免得伺候萬歲爺不周到,回頭吃了挂落兒。”
“啊這…似乎也是這個理兒,姐姐,回頭輪到我值夜了,我把夜班還給你。”
“不用還了,你我姐妹何須如此客氣,接下來這三日的夜班,就當我送你的賀禮,恭喜你得了萬歲爺的寵幸。”
“謝謝姐姐,今後我們都需苟富貴,勿相忘。”
“妞妞妹妹,祝你早日飛上枝頭。”
“烏雅姐姐,我差點忘了咱還有一件天大的事情沒做。”
二人說話間,吳雅和妞妞轉頭就找乾清宮裡管事的嬷嬷報備換班的事宜。
紫禁城裡的規矩并非完全死闆。
如果奴才主動報備要換班,再塞些錢财讨好一番,管事的嬷嬷并不總是不近人情。
隻不過遺憾的是,今晚值夜的人選已經呈報給了内務府和今晚值夜的乾清宮大太監李德全,來不及替換人選。
吳雅隻能硬着頭皮,繼續來到乾清宮值夜。
今晚與她一起值夜的禦前宮女,依舊是熟悉的上班搭子章佳清婉。
今晚皇帝的心情似乎不大好,并沒有翻後宮嫔妃的牌子侍寝。
此刻吳雅正瞪圓牛眼,驅散侵襲周身的困頓之意,忽然大殿内傳來兩聲搖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