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雅匍匐在地,偷眼看到跪在她身側的梁九功仰頭接過皇帝的賞賜。
她趕忙将雙手舉過頭頂,跟着跪接皇帝的賞賜。
手心倏然一涼,吳雅掌心多出幾顆沉甸甸的金瓜子,她頓時大喜。
竟然是金瓜子!吳雅激動的呼吸都變急促了!
皇帝随身攜帶的荷包裡,裝着禦用的金瓜子。
這些金瓜子珍貴至極,隻會賞賜重臣和紫禁城裡的嫔妃,甚至稀有的論個賞賜。
金瓜子比普通的金銀珠寶更為稀罕,代表了無上的榮耀。
得了皇帝金瓜子賞賜之人,無不是小心翼翼的保存,顯擺皇帝的恩寵。
這不,此刻就連禦前伺候的大太監梁九功都激動的眼睛瞪圓了。
“哎呦奴才叩謝萬歲爺隆恩,奴才定要将這禦賜的寶貝随身帶着,奴才叩謝萬歲爺賞賜!”
吳雅将五個金瓜子鄭重的捧在手心裡,激動的跟着叩謝皇帝恩典。
“奴才一定要将這寶貝拿回家裡,當作傳家寶流傳後世,讓奴才家的子孫後代都引以為傲!”
其實她不把金瓜子拿回家當祖宗供起來,留着也沒用,若丢失了反而是重罪。
金瓜子是皇帝禦用賞賜品,不能在市面上流通,更不能熔掉,不如拿回家光耀門楣,讓家裡人高興高興。
吳雅滿心歡喜的攥緊掌心中的金瓜子,猝不及防間,面前出現一個明黃繡龍紋的荷包。
她頓時吓傻了,還是梁九功提醒她謝恩,她才反應過來皇帝這是将整個荷包都賞賜給她了。
康麻子這是什麼意思???
滿人可不能随便亂送荷包,尤其是送給未婚男女,荷包對滿人來說,有定情的特殊含義。
吳雅登時如臨大敵,可她又不能拒絕皇帝的賞賜,隻能戰戰兢兢的接過禦賜的荷包。
那荷包落在手裡沉甸甸的,顯然有不少金瓜子。
此時一股滅頂的恐懼席卷而來,她就怕下一瞬,皇帝會說讓她侍寝之類的噩耗。
“安置。”皇帝忽然沉聲說道。
完了!!
吳雅簡直欲哭無淚,皇帝在景仁宮裡說安置的意思,就是說他今晚要歇在景仁宮。
此時外頭隻站着烏泱泱的小黃人,哦不對,是站着烏泱泱穿着黃馬褂的禦前侍衛。
整個景仁宮隻有她一個女人,隻能是她來伺候皇帝就寝。
吳雅快哭了,隻木然的跟着梁九功,開始伺候皇帝梳洗。
皇帝歇息在了景仁宮的偏殿裡,這是他當皇子時,在景仁宮的居所。
吳雅此時端着皇帝用過的銅盆瑟瑟發抖從偏殿裡走出來,躲在小廚房裡裝死。
她心中默默祈禱,倘若今晚能讓她逃過一劫,她一定早晚給太後行三拜九叩的大禮。
可佟佳太後似乎沒聽見她的祈禱,此刻梁九功小跑着來催她去給皇帝暖床。
“公公,是..是不是奴才暖好床之後,就能離開了?”
梁九功:“?????”
梁九功被烏雅氏的話逗樂了。
冬日裡給萬歲爺暖床的宮女都絞盡腦汁的想得到萬歲爺寵幸,他還是頭一回被問能不能先行離開的。
“烏雅氏,你是不是傻,你難得有機會暖床,今兒這機會千載難逢,應該不用雜家教你怎麼抓牢吧?”
“奴才沒學過如何暖床...”
吳雅是真的麻了,冬日裡給皇帝暖床有專門的宮女,暖床宮女是最容易得到皇帝寵幸的禦前宮女。
吳雅清楚梁九功口中的機會是什麼,可她壓根就不想要!可眼下她隻能騎虎難下。
“奴才遵命。”吳雅壓下恐懼,唯唯諾諾的跟着小太監去沐浴更衣。
她沐浴更衣之後,就裹着披風,心情忐忑來到了偏殿内。
慶幸暖床宮女比侍寝的女人有尊嚴,此時吳雅解開披風,扯了扯半透的紗裙,掩蓋住胸前羞人的旖旎。
皇帝正端坐在書桌前埋頭批閱奏折,吳雅則戰戰兢兢的掀開被子,打了個寒噤,鑽入被子裡暖床。
她很想轉過身,可又不能将後背對着皇帝,否則就是大不敬的死罪。
她隻戰戰兢兢的平躺着,連大氣都不敢出。
壓抑的氣氛愈發讓人覺得窒息,吳雅一動都不敢動,隻咬着唇乖巧暖床。
也不知過去多久,久到她覺得渾身都僵硬發麻,皇帝終于起身來到了床榻前。
吳雅如臨大敵,一骨碌起身,伺候皇帝寬衣解帶。
她很想将衣不蔽體的紗衣都攏到胸前遮擋,可又怕皇帝覺得她蓄意勾引,隻能讷讷的垂着腦袋,不敢亂動。
此時她垂着腦袋,伸手去解皇帝腰間鑲玳瑁革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