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柔緊緊地盯着他,做好了随時往後退的準備,她沒有忘記她剛答應過江鶴什麼,要是江鶴發現她還和東方兆平往來,說不定半夜便可以來把她殺了。
東方兆平沒有更靠近一步,他好像隻是來看看她回來了沒有,也不在乎張柔疏離戒備的模樣,沒有等到張柔的回答,轉身,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張柔看着他沉默的背景,伏山淵下他背着她,抱着她,一步一蹒跚的情景浮現在她眼前。
她閉上眼,把這些情景甩掉,也轉身往潇湘館裡進去。
在要推開那扇厚重大門的時候,又停下來,豁然轉身,東方兆平身影還未走遠。
她抿唇,還是大聲喊住人,“東方兆平!謝謝你!”
東方兆平回頭,他甯靜的眼神牢牢地盯着她,卻再沒有剛才那種疲憊的神色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奇異的色彩,灼灼奪目,期待地看着張柔。
張柔鄭重地給他行了一個大禮,東方兆平上前兩步,想要去阻止,卻敏銳地發現張柔也跟着他的動作往後退了兩步,于是停下來,不再動,眼中的色彩也黯淡不少。
張柔看到他不再往前來,悄悄松了一口氣。
“仙君大恩,如今張柔無以為報,待日後,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張柔必結草銜環!”
東方兆平看着這樣的張柔,他動了動嘴,想說他不是求這個,他隻是想讓她好好活着,不求什麼。
可是這個話沒出口。
他如果不求什麼,又每天來潇湘館門口等什麼?
是想看看師父是否真的平安把人放回來,也是想看一看這個女孩,見了他以後,又是什麼樣的話來對他,什麼樣的神态來看着他。
他期待又害怕。
如今聽到張柔這樣的話,東方兆平心裡明白,張柔想和他劃清界線,他們之間這,隻有沉重的救命之恩。
恩情背後的情感,她不想面對,不想承擔。
東方兆平苦笑。
她這樣,是因為盧彥成嗎?
東方兆平又覺得難堪地很,他微微動了動腳,想離開,終究不甘心,于是問出嘴。
“是因為師弟嗎?”
張柔也看向他,東方兆平這個問題很突兀,她卻聽明白他在問什麼。
張柔堅定地回答他,“是。我不會離開郎君的。”
他繼續追問,“為什麼?我不行嗎?”
東方兆平看到張柔輕輕地搖搖頭,拒絕他,“不行,隻要不是郎君,誰都不行。”
他頓時,從剛才的難堪,一下子心痛地無以複加,東方兆平緩緩地又問。
“如果,當初先遇到你的,是我呢?”
張柔想不到東方兆平這麼執着,她隻想打消東方兆平的執念。
“我與郎君的羁絆,我對郎君的期待,遠比仙君知道的,要多。”她一語雙關,盧彥成不隻是比武台的一場比賽,還有更早之前的翻身一躍,盧彥成于她而言,近乎孤注一擲。
東方兆平身體晃動,失魂落魄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