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塘鎮今晚格外熱鬧。
噴火的藝人,遊街的藝妓,賣花的小孩,雕玉的匠工,吆喝的雜耍,熱戀的情人,攜子的長者……
還有,沉默的張柔四人。
張柔本來在潇湘館替盧彥成收拾明日要帶入小蓬萊的行李,她聽說外界一日,小蓬萊一月,他們要呆十天,在小蓬萊足有十個月。
十個月,足夠四季更換,雖然修仙之人,體質異于常人,但是她也該做好自己該做的,把盧彥成當成一個普通的即将出遠門的郎君來對待。
收拾了一半,盧彥成便回來了,說要帶她去遊花燈。
她不明所以,見到門口二人,心中更是充滿疑問。
東方兆平和翁芝月怎麼在這裡?
明天就要去秘境曆練了,他們不應該是早早閉門休息了嗎,怎麼這麼晚了,還要下山去玩。
她百思不得其解,隻得問盧彥成。
盧彥成卻隻和她說,想帶她出去看看花燈。
真奇怪,但是盧彥成又擺明了不想說明原因,她也就不再多問,回屋多添了一件衣服,便跟在幾人後面,慢騰騰地下山去了。
一路上,翁芝月倒是要和盧彥成閑聊,可是盧彥成卻不怎麼熱情地去回應她,次數一多,她也學會了閉嘴,但是卻将張柔寄在最後,緊緊地圍在盧彥成周圍。
盧彥成見狀隻是皺眉,沒有過多表示,張柔便明了,這莫名其妙的遊花燈一行與盧彥成、翁芝月越來越奇怪的關系相互映章,她心中隐感不妙。
之前都是翁芝月一杆子上趕着,盧彥成态度平和,雖然忍讓,卻和翁芝月保持着正常距離,如今翁芝月三天兩頭地與盧彥成見面,一見面還和盧彥成貼得極近,盧彥成明顯在被動地承受。
以前翁芝月的敵意威脅不到她,是因為盧彥成的态度明顯,可如今……
張柔蹙眉,看來,潇湘館她呆不了多久了……
她愣愣地看着盧彥成的背影,内心說不出的怅惘。
東方兆平看着張柔的視線,他也跟着落在前頭那二人近的幾乎分不開的身影,沉默一晚,終于出口,聲音輕的隻有張柔能聽清。
“他二人家中有意聯姻,不過去年,師弟拒絕了,他曾言,隻将翁芝月當妹妹,如今看來,估計要合家中心意了。”
張柔聞言,垂睫。
本來要當妹妹的人,今天卻親密地挽着手,她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
東方兆平叫她這樣,心中又是一痛,他求之不得的東西,在别人那裡,卻是随意丢棄的,按他打小的教養,張柔這樣的人,他要麼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要麼直接殺了了事。
可偏偏,他不得掌控,不能殺之,隻剩下無邊折磨。
自那晚張柔讓他離她遠一點,他便打算聽話照做,可是腦子卻有自己的主張,他不能看着張柔受委屈。
“你要離開潇湘館。”這是一句陳述句。
張柔目不斜視繼續往前走,同樣聲音輕的幾不可聞。
“離開?那我要去哪裡?”
東方兆平抿緊了唇,正要開口,張柔又接着說,“去哪裡都可以,就是不能去小别樓。”
他張了張嘴,在張柔成了一個真正的、徹底的啞巴。
在二人對話這一會時間,盧彥成二人與他們已經拉開了一段距離,她加快腳步追上去。
東方兆平幾乎同時,兩步捉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他們二人已經在商議婚事,準備舉行婚典了,到時你如何自處?”
張柔要掙開東方兆平的手,她低聲喝回,“我如何自處那是我的事,你這麼關心我,難道能幫我嗎?”
掙紮不開,隻聽到東方兆平回她一句,“我能!”
“你怎麼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