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了一會兒,白玉真問我說:“筱筱,我們在這裡住一陣如何?既然戰神有辦法掌握你的行蹤,隻要他沒有找來,就說明這是他默許了的。”
其實我是想馬上回去的,仙界與凡間的時間差不是絕對的,天上一日人間一年不過是種比喻,實際上兩者的差别沒有那麼大,而且還因人而異。
上次我陪戰神下凡,在人間待了不過月餘,壓根沒到一年,按理說換算成仙界時間,一天都不到,可回到天宮時,已然過了三天……
但也像白玉真說的,我們一個仙子,一個仙君,都是天宮基層員工,有三兩日不在天宮,恐怕也沒人注意到。
最重要的是,白玉真剛剛已經做了讓步,我必須有所表示。
“好……我也很喜歡這裡。”
***
第二天早上我來到院子,白玉真已經在梧桐樹下等我多時了,他不由分說地扔給我一柄劍,說要看看我在天宮都學到了些什麼……
“………”竟也是一柄木劍。
是他随手折的樹枝幻化而成。
我呆楞地捧着劍,難以置信,緩緩擡頭看向眼前的人。
這……和我在天宮被夷林虐有什麼區别?
我以為他是開玩笑的,呵呵笑道:“玉真仙君如此勤勉,一刻也不懈怠,實在令人慚愧……”
在我說話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從我臉旁刷地飛過去。
“………”
漫不經心地回過頭去,恢複柔軟的葉子從門柱上飄然落下,上面留着一道醒目的劃痕……
這貨是認真的!?
我張着嘴,呆若木雞,機械地轉頭去看他。
“……你找了我一百年……為了見我不惜強引天雷……險些魂飛魄散……現在終于破鏡重圓……你要找我練劍?”
你怕不是有什麼大病吧!
“對我是一百年,對你不過數月,更何況你已然将我忘記,也就不用再顧忌長幼尊卑,大可不必留情,既然你拜了戰神為師,也該學到了一些什麼吧?”
“……數月而已,我又不像你天賦異禀,怎可能有什麼成就……”
再說戰神壓根沒教過我劍法,他教我的都是做人的道理!還有血淚教訓……
面對這個有點嚴厲的白玉真,我好像回到了小學開學前夕,一個懈怠放縱的假期回來,寒暑假作業也該交了。
他還是第一個要與我切磋的人。
也許我可以憑借想象,讓手裡出現一把加特林,但看他一副認真的樣子,不然我還是講一講武德吧,掃射什麼的是不是有點超越時代了?想罷收起心緒。
“既然玉真仙君執意如此……那,還給你。”
手指一挑,将木劍提起,它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弧線,斜着插在白玉真腳旁,他剛要挪步,劍的重影分出數柄一模一樣的劍,以他為圓心釘了一個圈,将他的步伐鎖在了原地。
雖是雕蟲小技,但他還是動容道:“哦?戰神教你的?”
“傳自靈瑜神君。”
話音未落,下一秒身體與木劍交換位置,現身在他身後,手中又是一柄一模一樣的木劍。
當然,我揮斬過去的時候,困住白玉真的那個陣裡已經空空蕩蕩。
偷襲失敗,不做他想,接連着與地上的木劍互換,逃離半空中活靶子的位置。
可我剛落地,就被人用樹枝架在脖子上……果然是獻醜了,不等他問,我就自報家門說:“傳自夷林上仙。”
别看招數粗陋,也是好幾個位移法術微操出來的。
“怎麼?戰神沒親自教過你嗎?”
“…………”
我懂了,白玉真是想通過我,側面見識一下戰神的招數,這位清冷師尊昨天才悔恨交加地痛斥自己“好勝心太重”,結果今天就技癢難耐地将戰神樹立成了新的假想敵,一點也沒長記性。
之後他如同教導主任看彙報演出一般,檢查了一下我不堪入目的十八般武藝,我有多菜他大緻心中有數了,宣布道:“從明日起,你每日卯時來這裡找我練劍。”
卯時,淩晨5點左右……
太陽升起之前……
有些打工人還沒睡下的時辰……
“你的衣着不便于練劍,換上玉虛山弟子的練功服吧。”
還要穿校服……
白老師教學熱情高漲,确實令人始料未及,早知道我就變出加特林掃射他了。
在答應白玉真滞留凡間的時候,我想着也許他是想和我叙叙舊,利用曾經熟悉的環境,喚醒沉睡的記憶……
誰能想到,他竟是為了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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