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太過旁若無人,嚣張得過了頭,銀練問他:“你們打算何時成婚?”繞過了關于學生表現的問題,也是不屑于和他争歸屬權,聲音裡聽不出情緒,更談不上關切。
白玉真被我捂着眼睛,不然還能用眼神與我商量,我也不放開他,偏要看看他怎麼說,看他是不是要學着當一個尊重小蘿莉意見的開明師尊,不問對方就做主,可是要減分的。
但轉念一想,我說要嫁他似乎也沒有問過他意見……
這算不算是五十步笑百步?
在我心思百轉千回時,白玉真回答了戰神的問題。
那是一個反問句,他說:“今日?此時此刻?或者戰神說什麼時候好?”說完便笑起來,有些不羁,我猛然發現他和我想的似乎也不太一樣……似乎……他沒有我想的那樣一本正經?
上次他斬殺瘟獸後趕回來,也是一見面便問“想我了嗎”,就好像我想他是天經地義的一樣,他……該不會是個流氓吧!應該不是,我寬慰自己,這人一向都克己複禮的,手心被眼睫掃過,癢癢的。
銀練沒有覺得哪裡幽默,反而是神女笑了一聲,稱贊玉真神君乃性情中人,鮮少有人願意在婚前如此直白地表達出自己的急切,畢竟現在越是急切,未來在家裡的地位就越低。笑完,還看了眼自己未來的夫婿,似乎希望他也能學一學,有所表示,然而銀練什麼也沒說。
他當然無話可說,被人這麼噎了一下,維持着臉不掉下來已經是好修養了,神女沒有聽出來,但銀練不會聽不出,白玉真剛剛的意思是:關你什麼事?
“我們可以走了嗎?”白玉真既是問戰神,也是在問我,他是真的迫不及待了,感覺他的氣息都燙了起來,我放開蒙他眼睛的手——少年意氣,風華正茂,隻覺得他像個剛被禁果滋味打開新世界大門的半大小子,荷爾蒙四溢得到處都是,滿心滿肺都是不可描述的事,以野火燎原之勢,燒啊燒啊,這火隻有他眼中的人可以滅。
而邊上的戰神與神女,于此刻的他而言,不過是兩個沒有面孔的路人甲。
沒有人,也沒有合适的理由留住我們。
一出紫宸宮白玉真就把我抵在牆上吻過來,“等一下!”在這裡親熱和在戰神眼前演活春宮有什麼區别?我把他往外推着,那動作不太真,反倒像引誘他,他的氣息撲在我脖頸處,乖乖地說了一個“好”字,便又拉起我。
縮地術,高階版,還不等我判斷落腳點是哪裡,人就被他扔到了床上,貼心的是,門窗竟然都做了遮掩,同為神君,為什麼差距這麼大呢。
然後和夢中的一樣,身着青杉的男人,滾燙地覆身上來,我說我曾夢到了他,也是這般熱烈,他邊吻身下的人邊心不在焉地問她都夢到了什麼,我摟着他,模仿夢裡面破碎的音調,說那樣太深了師尊,放我下來吧,隻聽他深吸一口氣,仿佛是理智斷了線的聲音,說你果然是妖非仙。
這副身體曾無數次忘乎所以,在他身下顫抖,也許有些事就不應該想得太清楚,而且此刻,我似乎也想不了什麼,身上的血已經不往大腦供了,轉而去往了更需要它們的地方,方才不負韶華。
在漸入佳境的時候,他再一次放開了我,我奇怪地看着他……是想要我主動嗎?雙腿勾起來,環住他的腰,他卻把我放下來,表情隐匿在陰影裡,聲音發澀地說:“有人找你。”像是好不容易才蹭着喉嚨出來,摩擦得有些啞。
“兆和上仙?”我出來一看,難怪他惱火,和上回一樣,還是兆和上仙,屬于是梅開二度,這時我才想起昨天答應了說晚些去找他,結果忘得一幹二淨。
兆和上仙也沒怪罪,誰攤上這麼一個讨不到好的差事,也不會上心,我消極怠工是人之常情,所以他特地來催工:“雲筱神君可是歇息好了?”
這回白玉真沒跟着出來,素了一百年,大地回春,鐵樹開花,這次的啞火可能傷筋動骨,是真的緩不過勁了。
“你笑什麼?”無緣無故的,兆和上仙有點發毛。
我摸自己臉,“我笑了嗎?那可能是覺得和上仙你有緣,每次才一想到你,你就來了。”
兆和上仙表情古怪,說:“加上這次,我今天來三次了,要是剛剛神君再晚點出來,我可能還要再來上第四次。”言下之意是:緣分在哪兒?我怎麼沒瞅見?
想到我們這番對話裡面的人一字一句都能聽見,就更是想笑,我努力繃着臉,做苦大仇深狀:“是小仙的錯,磨磨蹭蹭的,正事耽誤了不說,還折騰上仙。”
理是這麼個理,但兆和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似乎我有什麼弦外之音,可他又聽不出來,一臉狐疑,讷讷稱是,說正事要緊:“走吧,我帶你雲台看看。”
“好。”我點點頭,再說下去可能有人要拔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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