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安澤這冰冷的眼神着實是傷到她了。
“名聲未必就跟一個人的本質挂鈎,我相信楚姑娘是個很好的人。”餘安澤道。
若慕聽了這話,終是忍不住脾氣,将心中的委屈和酸澀都發洩出來。
“你憑什麼就這麼相信那個惡女,憑什麼她行為放蕩、罔顧門規、不知羞恥,你還覺得她是個好人!”
如果這樣,那她恪守門規、行為端莊、處處委屈自己去體諒别人又算什麼?
若慕拿劍劃花了那壁畫上楚與非的臉,之後轉身就跑進大雨裡去了。
“若姑娘,外面危險!”餘安澤也跟着追了出去。
***
“阿嚏、阿嚏。”楚與非連打了兩個噴嚏。
總感覺有人在罵她,而且罵得還挺兇。
“都讓你注意一下别吹風了。”江令舟遞來一碗藥。
“你什麼時候又回來了?”楚與非擡頭看着他,“剛才不會是你罵我吧。”
江令舟攤手有些無奈,“冤枉啊,我想姐姐好還來不及。”
“剛我還幫你熬藥了。”江令舟道,“趁熱喝吧。”
楚與非看着這碗黑乎乎的藥,實在沒什麼興趣,何況她中午好不容易才偷着把藥倒了,江令舟怎麼又給熬了一碗。
但畢竟是好心。
“我再看會兒書,等會兒喝。”楚與非道。
江令舟卻拿走了她的書。
“哎,你小子,還給我!”楚與非從搖椅上站了起來,可卻夠不到江令舟的高度。
“喝藥吧。”江令舟道,“姐姐生病了就該好好喝藥才行,我是不會給你機會讓你把藥倒掉的。”
“你……”
楚與非瞪着他,然後……把放在桌子上的藥一飲而盡了。
“姐姐果然厲害。”江令舟微笑誇贊着,“一聲苦都不喊。”
***
“若姑娘,若姑娘。”餘安澤喊着她。
可若慕隻顧在這大雨中狂奔。
憑什麼,憑什麼她就比不上楚與非了,這楚與非到底有什麼好的,明明宗門中大家都喜歡她多一些。
論人緣論教養論素質,她明明比楚與非好多了,不,應該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楚與非還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而且她娘還是殺了長武仙尊的魔界妖女。
憑什麼、憑什麼餘安澤就會喜歡楚與非,連楚與非的親爹都不見得喜歡這個女兒。
大雨砸在身上很沉重,叫人連頭都無法擡,她身上衣服全濕了,不過她現在也沒那麼在乎了,正好借這場大雨放縱一回,她隻顧往前奔。
“小心!”餘安澤向她喊道。
若慕擡頭才發現有巨石落下,想避開的時候卻怎麼也避不過了。
此時玉蘭劍飛來擊碎了那巨石,餘安澤沖進去攬過她的腰肢一個翻身将她護在身下。
巨石化成粉末伴随着大雨從他的身後落下。
“你為什麼要管我。”若慕哭紅着眼睛,拿胳膊擋着下半張臉。
“我不能見死不救啊。”餘安澤起身,“對不起,情急之下,一時唐突,多有得罪,還請别往心裡去。”
怎麼可能不往心裡去。
若慕看着他,她感覺這雨像是冰塊一樣往心裡砸,可真砸了進去,心又是熱的。
“我們還是别在這裡呆了,在這附近找家村莊住下來吧。”餘安澤道,“這大雨下得實在是太猛烈了,禦劍看來是不行了。”
若慕看着他濕了的後背,那一瞬間她突然覺得很感動,很心安。
大雨突然停了下來。
“這雨來得毫無征兆,走得也毫無征兆。”楚與非道。
“是啊,但現在太晚了。”
“什麼意思,你還賴我這兒?”楚與非有些不滿,“你堂堂一個魔界尊主沒有地方去嗎?”
“沒有。”江令舟道,“而且你放心放我回魔界,你就不怕我幹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什麼叫放你回魔界,搞得跟我囚\禁你一樣。”楚與非道,“你不是自己自願來的?”
楚與非的坦誠第一次讓口齒伶俐的江令舟不知如何招架。
是啊,他确實自願,倒貼也倒得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