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他喊出聲,“你竟然在院子裡藏了個男人?”
他幾步走過去,将伏在床上的人猛地提起來,拔劍指着祈成酒,看向的卻是岑謠謠。
“岑謠謠,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這話說的。
見人快氣炸了,岑謠謠心裡那點氣悶終于和緩了些,她面上還挂着淚珠,眼眶還紅着。
她眼眸一個流轉,頓時有了計策,她挪動腳步站在了顧修言的劍前。
劍尖将将摩擦着她的衣襟。
她看向顧修言,聲音仍帶着哭腔:“你如果要動他,便先捅了我。”
“岑謠謠你——”
顧修言氣得面色鐵青,手裡的劍幾乎就要往前。
後面匆匆進房的茉語大驚失色:“顧公子!”
劍猛地停住,劍尖刺入岑謠謠的衣襟,停在皮肉之前。
顧修言看着岑謠謠身後的祈成酒,祈成酒正好擡頭,他神色擔憂,要去牽住岑謠謠的手。
顧修言猛地收了劍,一道靈力打出就要落在祈成酒要去牽人的手上。
岑謠謠察覺,卻已經來不及了,她下意識擡手去擋。
靈力明明白白打在她的手腕。
顧修言乃單一火靈根,靈力自帶火氣,就這麼打在岑謠謠細白手腕上,一片焦黑。
茉語眼眸微縮,當即上前用靈力覆蓋在岑謠謠手腕上。
“顧公子你怎麼能對小姐動手!”
顧修言看看岑謠謠,又看看岑謠謠護住的祈成酒,最後視線來到岑謠謠手上的傷上。
“好疼啊茉語。”岑謠謠忍不住呼痛。
茉語也心疼,連忙拿出靈藥給人敷上:“一會就好了小姐。”
這一幕過于刺眼。
顧修言握劍的手下意識握緊,他想說些什麼,但在看到岑謠謠身後的祈成酒後又硬了聲音。
“是你自找的。”
他甩袖離開。
人走後岑謠謠才重新坐下,傷口雖然敷了藥,但還是火辣辣地疼,她不斷吸氣。
祈成酒的手仍停在空中。
岑謠謠順手将手推回去:“沒事了,人已經走了。”
他眸色意味不明,面上卻挂着擔憂:“小姐可還好?”
岑謠謠看了看自己傷口,又擡頭看了茉語一眼,一時間戲瘾大發。
天時地利人和,此時不演何時演!
她順勢從懷裡拿出嶄新的帕子擦在眼角:“祈公子,是我連累了你。”
正準備給人包紮的茉語:……?
她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出去,還是該繼續包紮。
手的主人像是察覺到她的猶豫,把手往前伸了伸,她隻好接過手腕,埋頭開始包紮。
祈成酒神色一頓,往後靠了靠,從顧修言進來開始便緊繃着的身體緩緩舒展。
他聲音也帶上了擔憂:“小姐如何能說這樣的話,小姐方才緣何擋我我跟前,那分明是沖着我來的。”
說着接過了茉語還在包紮的動作兀自繼續。
冰涼的肌膚一下又一下觸碰在手腕上,若即若離,卻又細緻入微。
細布一層又一層包裹着,逐漸安撫了疼痛。
岑謠謠心神一動,還在擦眼淚的手帕微微挪動,正将祈成酒認真的模樣映入眼底。
半垂着的眉眼正好能看見長長的睫羽,落在眼尾是一小片陰影,挺直的鼻梁淡淡一顆痣。
還有抿成一條線的嘴唇。
發絲滑落,劃過下颌,落在了她的指尖,些微的癢。
她緩緩出聲:“因為你本來就是被我連累,要是還讓你受傷,那也太不是人了。”
祈成酒神色一頓,扯開細布打了個結。
“小姐,包好了。”
岑謠謠收回手,摩擦了下指尖。
“祈公子還會包紮呢。”
“受的傷多了,便熟能生巧。”
“這樣,”岑謠謠咳了咳,繼續擦着眼角,“祈公子莫要害怕,方才那人便是我那未婚夫,他脾氣不太好。”
她垂了頭,一副格外委屈的模樣。
祈成酒看在眼裡,黑沉的眼眸裡有一瞬間情緒全然消退,卻又在下一秒重新變得擔憂。
“小姐莫要難過了,他這般對你,是他的損失,不過小姐竟是修士?方才那人使出來的……好似是仙術。”
岑謠謠動作一頓,啊差點忘了。
祈成酒隻是個普通人,她都沒跟人說。
她放下手帕:“是了,如今你正身處第一仙門岑家,不過這第一仙門不過是個名頭,隻是在修士間出名些,你不曾踏入道途,便把這當做普通地方即可。”
她看向茉語,接受到視線的茉語恍然。
她也跟着啟唇:“祈公子,這裡與别處沒有什麼不同的,你安心養傷不要想太多。
“而且這邊要比外邊安全得多,也可護你不再被人追殺。”
這話說得上道。
岑謠謠十分滿意,她拍了拍被子,聲音故作溫柔:“是,你就安心養傷,别想别的。”
祈成酒面色仍是擔憂着:“我大可在這養傷,可若是壞了小姐名聲該怎麼辦?小姐未婚夫對小姐這般惡劣,小姐父親也不管嗎?”
他不着痕迹打探着消息。
岑謠謠渾然不覺,她擺擺手:“沒事,名聲什麼的,我不在乎的。”
至于父親……
岑謠謠擡頭與茉語對視一眼。
實在是也不必提,之前原身受了那麼重的傷,也不見來看下,還管未婚夫呢。
怕不是恨不得馬上就把她嫁過去。
“父親,父親十分滿意這幢婚約,且家中尚有妹妹和弟弟,父親便很少關注我。”
“弟弟?小姐還有弟弟呢。”
茉語順嘴接過:“小公子常年生病,一直将養在後山,很少露面。”
常年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