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的人好似緩和了些。
清音鈴還是有效的,隻是他修為高,到他這就打了折扣。
她稍作思量,便又引出一道靈力,在空中勾勒才學會的圖案,再将圖案引入清音鈴中,清音鈴音量猛地變大,而流淌而出宛若流水一般的靈力愈加寬闊。
“叮——”
好似靈魂也跟着回應。
跟前的人也終于平靜下來将她松開,這一番靈力消耗有點大,她松了一口氣,将身前人推開些,靠着牆緩緩坐下。
她心裡想的仍是那句脫口而出的小姐。
雖然聲音被修飾,可這語氣,這語調,總讓她想起另一個人。
還有味道,那分外熟悉的味道她也隻在一個人身上聞到過。
時間緩緩流逝,她不斷搖着清音鈴,而那方也終于傳來聲響:“好了!”
她恍然回神。
“大小姐,你引着靈力沿着陣法往東南角延伸到頂,再往左邊延伸三寸,最後加大靈力往上便能摸到一處突出,擊碎它陣法便能破除。”
她定了定神,一邊心裡默念,一邊指尖引出靈力。
先往東南角……再往左……
時間又過去一刻,在擊碎那凸起時,一聲細微的碎裂聲響在耳邊,她心裡一喜:“陣法破了。”
她看向已經恢複幾分清明的人:“程七,這!”
那方始終克制着自己的人應聲而動,猛地往聲音來處而來。
帶着暗紅靈光的拳頭砸在她身側,“咔嚓”牆壁有了裂紋,有光亮順着碎裂的縫隙漏進來。
她恍然擡眸,看清了在她上方的人。
手臂一道草草上過藥的劃痕,血肉翻出來,還在滲血,而他全然不受影響,帶着靈力的拳頭沒有一絲猶豫。再次砸下——
“轟隆——”牆壁徹底碎裂,塵土飛揚在空中,摻雜在空氣裡,迷蒙了視線。
她有些看不清,他也帶着蝴蝶面具,可她心裡卻知道,面具下的那雙眼眸,應是帶着淩厲的。
甚至,是帶着些戾氣的。
也跟那個人的一些時候,很像。
手腕上繩子的力道猛地将她拉起:“抱歉,是在下唐突。”
聲音再次變得疏離,跟那句小姐大相徑庭。
程七。
她一開始隻把他當做任務的另一方,簽了合同的雇傭工,但現在……
她需要得到答案。
她神色不變,隻将清音鈴挂回腰間:“沒事。”
旁邊是同樣脫困的岑文裡二人,岑文裡聲音帶上不好意思:“對不住大小姐,可能吓到你了。”
旁邊他的師姐又是清亮的一巴掌:“對大小姐恭敬些。”
說着她轉過身,妥帖行禮:“在下岑文墨,乃是一名體修。”
岑謠謠看過去,隻見那困住他們的盒子像是被雷轟了一樣,碎成一團,而這身量不足,臉龐圓潤的女修手上正沾着泥土。
像是生生用蠻力打碎的。
她下意識吞咽:“不用客氣,喊我謠謠就行。”
她環顧四周,隻見燈光下一個又一個由牆壁封成的四四方方物體停滞在空中,各自皆有距離不得溝通。
有聲音從裡面傳出,但因為距離他們很遠聽不清晰。
還真的是“盒子”。
其中有兩三個“盒子”已經碎了。
看來已經有人出來了。
“那邊有樓梯。”岑文裡指着一個方向。
她看過去,是一個轉角,正漏出樓梯的一部分。
不知道岑樂盈和姜白出來了沒有。
“走,我們先去下一層。”
岑文裡二人略一點頭,四人結伴往樓梯的方向去,卻有一點靈光吸引了岑謠謠的注意力。
她指尖輕碰,一行字出現在跟前。
“小謠謠,我們先去下一關了,要快些跟上我們哦。”
這肯定是姜白,這種讨厭的語氣除了姜白還有誰,她眉頭一擰,擡手将靈力揮掉。
并率先邁入了下一層的樓梯中。
方一邁入便是巨大的失重感,而繩子的另一方猛地斷裂,手腕上的木镯亮起了一瞬,眼前再次模糊。
這是……?
視線再次清晰時,是一片陌生場景。
旁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簇擁着她,很多張手經過她的身側往前,像是要争些什麼。
她正疑惑這是幹嘛呢,很快她就明白了。
因為一長隊隊伍揚長而來,有人在撒荷包,他們腰間挂着紅綢。面上也帶着喜慶,遞出荷包時還說着喜慶的詞。
“百年好合!”
“白頭到老!”接了荷包的人也回以祝賀。
這應該是在成親。
喜轎經過了她,旁的窗簾掀開一瞬,她下意識看過去,正依稀看到那人面容……
在看清那一刻她眼眸一下瞪大,不是,怎麼是祈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