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姚塵的一貫動作。現下姚景做起來竟然也沒有那麼違和？！

但辛歌雲還是不能接受姚景頂着他那張嚴肅的臉說出這樣的話，緩過神來拒絕道：“你一個大男人，憑什麼讓我帶你上去看星星啊？你沒有手還是沒有腳啊？”

姚景又是一噎，艱難說道：“阿止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是誰惹你生氣了嗎？”

姚家家主關心她？不，關心辛止？這果然是幻境，簡直太魔幻了，一種說不出的别扭感讓她感到不适。

辛歌雲知道她應該當機立斷，但在看着姚景期待的眼神時，還是有種想要把手伸過去的沖動。

“走吧。”倒是姚景等不及了，拉起她的手便不由分說地上了牆頂。

“阿止，今晚的夜色很美，你喜歡嗎？”辛歌雲終于察覺到哪裡不對勁了。

這句話是姚塵經常同自己說的，每晚都說，說到辛歌雲都厭煩了，也會嗆他，“你每晚都這麼說，小姚塵，究竟哪一晚才是你心中最美的？”

這時候姚琛就會回她一句不知從哪個畫本子裡看來的話，“當然是有阿止的每一個夜晚都是最美的啊！”

而今，他從姚景嘴中說了出來。

姚景也不是沒有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過話，在孟家房頂喝酒的那一晚，他也是用這種稱得上是溫柔的語氣同她說話，但那種溫柔又和現下的這種不同。而現在的姚景給她一種刻意模仿姚塵的感覺，就連行為習慣也在刻意模仿。

于是，辛歌雲故意接道：“你每晚都這麼說，小姚塵，究竟哪一晚才是你心中最美的？”

靜默，長時間的靜默。

就在辛歌雲以為他要忽略這個問題的時候，男子沉悶的聲音響起，“阿止，你又認錯了，我不是姚塵，我是姚景。”

辛歌雲：！！！他還知道，那這一出究竟是為何呢？

辛歌雲還沒來得及深入思考之時，便聽姚景繼續說道：“阿止，有你的夜晚總是美的。”

不知為何，辛歌雲坐在這一片美得不可勝收的景色下，突然汗毛倒豎。天呐，太恐怖了，她與姚塵說過的每一句話他竟然都知曉！辛歌雲一直知道姚景是暗中派人保護着姚塵的，沒想到事無巨細到這種程度嗎？！

所以，他之所以進入幻境，就是因為痛恨自己搶走了他弟弟，還害得他弟弟與自己私奔，慘遭追殺嗎？那他的執念果然之深，辛止都死了十年了，他還沒咽下這口氣呢？！

隻是，現下自己明明是辛歌雲啊？！他分不清自己，總不至于連對面的人也分不清吧？

“你，好好看看，我真的是辛止嗎？”

姚景倒是真聽話地貼上來仔細辨看，随即低笑道：“哈哈哈，阿止，開什麼玩笑呢！”

他這是姚塵“上身”了，玩角色扮演呢！還給辛歌雲安排了“辛止”這個角色啊！

姚景沒有再管辛歌雲樂不樂意，一口一個“辛止”地叫着她，纏着她給自己講今日遇到了什麼人，經曆了什麼有趣兒的事兒。

辛歌雲心不在焉地給她講了一個又一個，但姚景好似察覺不到她的有意敷衍一般，每一回都是熱情地回應着，甚至讓辛歌雲産生了一絲絲愧疚。

“謝謝你！”冷不丁的，姚景嘴中冒出一句謝謝，将正絞盡腦汁想“趣事”的辛歌雲思路給打斷了。

辛歌雲愣怔一瞬，“啊？什麼？”

姚景斂起臉上天真的笑容，終于恢複了幾分姚家家主的模樣，說道：“謝謝你願意給我講這些，我知道你不是她，你比她故事要講得好多了，但我還是覺得‘狗打五纨绔’的故事更有意思。”

原來，他是把自己當作幻境中的假人了啊！

可是，“狗打五纨绔”的故事不也是她講給姚塵的嗎？！那時自己剛參加完百靈大會，聲名鵲起，靜都城也慣不會缺了仗勢欺人之徒，五纨绔就是其中之一。

從小辛歌雲就是個不會被輕易欺負了去的主兒，自然不會放過那幾個纨绔，于是便有了城中津津樂道的“美景”——狗打五纨绔。

她記得當時自己将這事兒講給姚塵聽的時候，他第一次生氣地說要給自己撐腰。後來怎麼樣了呢？好像後來不是他給自己撐的腰，而是他哥哥姚景整治了城内的風氣，才未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隻是，“你是從哪兒聽來的這個故事？”

總不能，暗衛将這些也都一五一十地講給他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