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在一旁的辛歌雲更加不解了,殺她的人不就是姚景嗎?他在這兒假惺惺地哭墳是什麼意思?!還說什麼沒法兒為她報仇,他是要自殺給自己陪葬嗎?
可惜現在辛歌雲沒法兒說話,不然好歹也要罵上他幾句。
“這是你最喜歡的杏釀,我給你帶來了。”姚景将酒壇中的酒倒在她的墳前。
前世她确實饞這一口,可自從住進了姚府,便甚少喝了。因為姚塵身體的原因喝不了酒,她便也跟着不喝了。
而今,姚景竟然知道她喜歡喝杏釀!
究竟是無意得知,還是有心觀察呢?
夜色下的姚景确實喝多了,迷迷糊糊地說着胡話。
“對不起,對不起,我應該跟你說明白的,是我們姚家對不起你!”
“是我大意了,我以為他至少不會存害人的心思……”
進而,又是長久的沉默,隻聽得見酒水下肚的聲音。
辛歌雲以前不明白,那些上位者為何會有如此狠的心,犧牲他們就像踩死一隻蝼蟻一般。後來她自己成為了這樣的上位者才明白,不狠不足以站上那樣的位置,不狠不足以讓自己活下去。可是狠也就狠了,她從不會為自己做過的事後悔,更不會為自己殺過的人流淚。
就像現下隐于黑暗中的姚景,雖然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還是聽到了細微的啜泣聲,那是悲痛難以壓制的嗚鳴。
“可是,他是我弟弟啊……”
弟弟?姚塵嗎?
辛歌雲越發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潛意識裡的一個想法自腦海中快速閃過,不禁讓自己寒毛倒豎。
不會的不會的,如果真的有那種可能,自己之前以為的定論豈不是都要推翻!
辛歌雲還想聽他說一點兒更有用的東西,沒想到一陣風吹過,将眼前的人與景都吹散為了齑粉,消失無蹤。
短暫的黑暗過後,眼前的景緻逐漸清晰起來,地點沒有變,還是那條荒野小路,隻是周圍的雜草長得更茂密了,幾乎将那座墳頭給遮住。
這次姚景早就站在了墳前,面容神情已與方才大不相同,現在的他更顯沉穩成熟一些。
他徒手将墳墓周圍的雜草清理幹淨,繼而又擺上一壇酒,同樣是席地而坐,斟滿酒杯。
“好久沒來過這兒了,我以為自己這些年都快從那件事當中走出來了。沒想到……我遇見了一個與你很像的女子,她的行為很奇怪。”姚景的語氣像是在與多年好友話家常,可要知道,辛歌雲前世與他根本就沒說過幾句話。
還有,什麼她的行為很奇怪,他的這些行為才奇怪吧?!
“許冰海死了,歸真也死了,都與她有關,或許,她能幫你報仇。”說到這兒,姚景竟然釋懷地笑了,仿佛在與什麼告别。
随即想到了什麼,神情又低落下來,默默地飲着酒。
不知何時,辛歌雲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後。姚景似有察覺一般,猛然回頭,四目就這樣相對了。
“辛姑娘?你怎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姚景滿目驚訝,辛歌雲更甚。
“你能看見我?”怎麼這破幻境一會兒能看見,一會兒看不見,真是會捉弄人啊!
“什麼意思?我為何看不見你,你是如何進入了這幻境?”
二人皆對對方的情況不了解,也都想弄明白其中緣由。
“你中了幻術,我是被你拉進來的。”辛歌雲如實說道。
“被我拉進來?”
“呵,姚家主,我都不裝了,你又何必再繼續假裝不知道呢?我就是明姑娘。”辛歌雲當然不相信姚景一點兒都沒有猜到,估計看到滿院子的屍體之時就已經開始懷疑了吧。
姚景沒有否認,“不知辛姑娘為何隐瞞身份來到北域,但你救了薛小姐,那便是行了善事,我也不會戳穿你的身份。”
辛歌雲最不喜歡同人客氣來客氣去,所幸能張嘴了,自然要說幾句“戳心窩子”的話。
“姚家主方才對着墳墓說的話我可都聽到了,替這位姑娘報仇?我可沒有這個心思,倒是可以在這裡替北域除掉一個隐患!”
話音剛落,她便不由分說地先動了手,一早便想這麼幹了,打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