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萦繞之下,是難辨危安的雪山冰層,幾十位走到最後一關的年輕人們聚集在入口處,等待着雲霧散去,溟天映雪開啟。
“快看,那邊雲霧下好像有什麼東西跳出來了!”一人驚聲呼喊。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衆人仔細看去,好像确實有什麼東西在翻滾跳動。
“那是什麼?魚兒嗎?”一名瘦小的女生努力踮起腳尖朝遠處望出,眼神中完全沒有對于未知關卡的恐懼,隻有期待與興奮。
随着衆人的注意力轉移過來,雲霧下的東西們好似更加興奮了,翻湧滾動的越來越多,幅度越來越大。
“雪山之頂哪裡來的魚,不會是銀蛇吧?”其他人繼續猜測道。
“會有這麼大的銀蛇嗎?那被它咬一口還能活命?!”能走到最後一關的都不是一般之人,但未知的恐懼仍然是讓其中幾人打起了退堂鼓。
“北箬長老出來了!還是看看她怎麼說吧!”一道雪白修長的身影出現,劃破雲霧,行至衆人面前。
“各位久等了。”北箬稍一拱手,衆人也慌忙有樣學樣地回禮,在北域,除了對強者的臣服,像這樣禮數早就被抛卻得一幹二淨了,如今也隻有北箬長老還習慣于此。
“大家對這最後一關溟天映雪可能都不熟悉,那接下來就由我來講講規則,遠處的這片雪山雲霧是整個北域最為寒冷的地方。然而這種寒冷卻與我們平日裡所覺的寒冷大不相同,這種寒冷是會令人産生幻覺的。”
北箬長老輕輕揮揮袖衫,一股夾雜着雪氣的涼風襲向衆人,溫和卻沒有裹挾任何泠冽之意。衆人再次看向方才雲霧翻湧的地方,哪裡還有什麼東西在滾動呢?!原來一切不過是他們産生的幻覺罷了。
見衆人的神色都清醒了過來,北箬微微一笑,随後卻是隐隐的失落與擔心,繼而繼續說道:“最後一關的規則也很簡單,就是走入這一片雲霧中,靜聽來自上蒼溟天的旨意。”
“什麼?”直至北箬解釋完,仍是大部分人沒有聽明白其中規則,什麼靜聽上蒼溟天的旨意?
溟天乃是傳說中北域的第一位雪神,自來以他為尊,靜聽他的旨意,豈不是……“意思就是讓我們什麼也不做,等待神迹的出現?!”
總算是有聽得一知半解的人發出疑問。
北箬重新換上清冷而疏離的笑容,平等地注視着在場的每一個人,微微點頭表示肯定。
“這算是什麼關卡,好不容易走到了最後一關,給我們來個這個?不考驗實力考驗運氣?!”已經有人提出了不滿。
“說什麼呢?!小心神明一個不高興,讓你一輩子止步于此!再說了,北箬長老還在這裡呢,豈容你放肆!”北箬身旁的弟子怒斥道。
不滿的聲音這才漸漸消聲,神明會把他怎麼樣不知道,但長老會确實能讓自己止步于此!
“那諸位就開始吧,切記雪山雲霧雖然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其中兇險萬分,若是遇到異常狀況,莫不了逞強,退出即可。”最後,北箬又再次不放心地提醒道。
衆人并沒有将這句話放在心上,滿臉都是對這一關勢在必得的自信和決心,都已經走到這兒了,不再最後努力一把着實對不起自己。然而隻有辛歌雲低眉看向腳底下的雲霧,又思索着北箬長老話中的深意,若有所思。
“喂,想什麼呢?趕緊走啊!别擋路啊!”身後的人已經在催促了,辛歌雲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抽出,随着衆人小心翼翼地踩上了雲霧。
踩在雲霧上的腳感與想象中踏在虛無上,或者是踩在冰上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更像是踩在了細細軟軟的沙子上,腳底使不上力氣卻又心中知曉它牢固可靠,不可能崩塌流失。
“我去!腳底下是什麼啊?怎麼黏黏糊糊的,我不會是踩到了什麼東西的屍體吧?!”一名男子罵罵咧咧地說道,并且想要擡起腳來看上一眼,卻好似始終無法擺脫腳底粘稠的東西,一直未能成功。
“嘔!好惡心啊,不會真的是屍體吧?!我好像聞到了一股惡臭味,你們沒有聞到嗎?”正在說話的是之前第一個看到雲霧翻滾的男子。
辛歌雲從剛開始都沒有停止過觀察這些人,而這名男子應該是很容易受外界的言語影響,别人說什麼,他也就容易跟着他人的言語浮想聯翩。
“瞧你們一個個兒膽子小的,北域看見個屍體問的了,有什麼好奇怪的,就這副膽子還想進長老會?哼!”一壯漢不屑地說道,獨自加快步伐向雲霧的更深處走去。
這名壯漢恰巧不容易受别人的影響,且據辛歌雲觀察,他稍稍有些獨斷專行,是個希望别人都附和他意的人。
辛歌雲也稍稍加快了步伐,跟在他後邊不遠不近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