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思考出來，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不錯呀！挺到了現在……”楚三楓一邊鼓掌一邊走來，看見關拘水回頭，上來就是一劍，直刺她手上的粉袋。

“等他進來，我們就有養料了！”突然一個遠古而低沉的聲音在關拘水的腦中回蕩了起來。

“所以……要我怎麼做呢？”

“随心所欲……”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塵土四起，污蒙蒙一片。

好一會兒，關拘水試探着勉強睜開眼睛，不過依舊緊緊捂住口鼻。隻見楚三楓被緊緊地吸在了地裡，而剛才被吸進去的木偶則圍着他的身形如描邊一般紮根，看起來就像人被釘子卡着身體釘在地裡。

“你這是什麼邪術！”楚三楓怒吼道。

“我不知道！”

“你怎麼能控制我的木偶？”楚三楓歇斯底裡道，“快放我出來！”

“好好好！”關拘水一邊應答着，一邊蹲下身将這位楚師兄脖子上挂的粉袋取了下來，用劍刺穿香袋，裡面的粉如瀑布一般傾瀉在了地上。

隻見楚三楓逐漸模糊，最後消失不見，這是被淘汰的标志。地上則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人形坑，坑底是密密麻麻的樹根脈絡，關拘水可以清楚地看見樹根脈絡上是大灘血迹。這會兒她才意識到為什麼楚三楓會那樣歇斯底裡地喊叫。

……

衆長老沒有想到的是，這次乙級月試，一直墊底的關拘水居然赢了。再加上震峰優秀弟子楚三楓一出來就說關拘水作弊練邪術，于是賽後，各長老又把幻境回放了一遍。

誰知房鶴汀長老仰天大笑，直呼：“神奇！”

“這是我震峰木偶術修習的通靈法，與樹木共鳴的最高境界。”他搖着折扇打趣道，“所以本次榜首應該記到我震峰名下。”

張易放下茶問：“她一個巽峰弟子，怎麼懂得震峰的術法？你這個做師尊的開小竈怎麼還開到人家弟子身上了？”說罷便轉頭去看顧遐觀。

“此事，我一概不知。”顧遐觀垂眸道。

“她啊！算是天賦異禀吧！經常在震峰等朋友放學，偶爾帶着聽一點就會了，她還會幫别人完成木偶術作業呢！”房鶴汀笑着歪過頭道，耳邊的銀色流蘇俏皮地搖晃着。

“這是什麼不務正業的弟子啊！”房鶴鳴冷冷道，“你敢說你私下沒教她！”

“這孩子音修一塌糊塗，經常被我從早到晚罰在山上補習，平時忙那張琴就夠她喝一壺了。”顧遐觀淺淺應道，見房鶴鳴又要開口便笑着搶先對房鶴汀道：“榜首記你名下也可，比試嘛！圖的就是開心，加深一下弟子之間的友誼，至于結果嘛！我無所謂。”

聽顧遐觀把話說得這麼好聽，房鶴鳴也不願當惡人，隻好低頭喝茶。

月試結束後，關拘水發現楚三楓的舉報似乎不起作用，心虛的她便旁敲側擊地去試探顧遐觀，“師尊，你們當時在回放的時候看見了什麼啊？”

“你赢了啊！”

“不是這個，我是說現場狀況！”

“你控制了别人的木偶為你所用。”

“僅此而已嗎？”

“嗯？”

“沒看到一個大坑嗎？”

“哦？”

這個疑問語氣把關拘水倒是震住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再說下去的話簡直就是不打自招了。原以為師尊什麼都知道，但沒想到和自己所知有巨大偏差，難不成回放出了問題？

“啊——楚師兄受傷了……我覺得有點愧疚！”

“那點皮肉擦傷啊！小事，比起你手上的傷，他那不算什麼。”

關拘水心髒一陣猛跳，尋思：“樹根上面那麼大一灘血迹，隻是小擦傷？”

但她突然又想到萬物有靈，聰明的生物善于在自己行兇之後加以僞裝。這個想法非常離奇，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腦海中，但她當時就是這樣想的，于是道：“就是來關心一下楚師兄的，既然沒事我就先退下了，不打擾師尊忙正事了。”

說罷就準備離開。

“等等！”顧遐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