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不幫我,我還不能自救嗎?”此刻她的語氣極度癫狂,如歇斯底裡的妖魔。
“殺了他——”耳邊那個熟悉聲音道。
話音未落,關拘水瞬移到了甯居竹的背後,劍也出現在了她手上,她毫不留情地揮劍就砍,甯居竹反手接住了這一招。
戰鬥又開了,森林中的一切似乎都屏住了呼吸。面對關拘水突然爆發的劍技,甯居竹一一擋過,他的劍光如同夜風中的輕紗,輕盈而飄渺,每一劍都仿佛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劍氣如絲。而關拘水此刻出手迅捷,劍法如同山澗流水,時而湍急,時而平緩,每一次劍光的交錯,二人都被巨大的力量反彈開。
兩人的目光在劍尖相觸的瞬間交彙,甯居竹從關拘水的眼中察覺到有個藍色的人影,不由得一驚。
這一打便打了一個多時辰,最終二人隔着林中的水塘,提劍四目相對,甯居竹擦了一把額角的汗觀察着對面的動靜。
關拘水此刻已經氣喘籲籲,扶着劍跌跪了下去。
“要是能昏過去多好,死了也行啊!”她心裡這樣想着,耳邊還不斷傳來水妖的呼喊聲,一聲比一聲大,簡直震耳欲聾,關拘水痛苦地捂住耳朵,劍也放一邊不管了。
趁此機會,甯居竹趕緊過來,伸手去試探關拘水,回來時手上竟沾滿了淚。看着關拘水痛苦失控的樣子,他也跟着跪坐在地上,剛想再試探,關拘水如同見了救命稻草一樣,竟一把将他抱住,整個頭埋在他的胸口哭泣,呻吟不斷。
甯居竹感受到關拘水攥緊了他的衣服,此刻也算是真切理解她的崩潰了。
“把我打暈好不好!殺掉也行!”她幾乎是哀求道,口中還傳來幾乎咬碎牙關的聲音。
似乎是在剛才的打鬥思考過了,甯居竹雙手捂住關拘水的耳朵,順勢擡起她的頭,二人對視,甯居竹一藍一綠兩隻眼中發出柔和的光,直映射在她的眼裡。
“看着我的眼睛,别分神!”
很快,藍色的人影逐漸淡去。關拘水感受到耳邊循環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最後一點多餘的雜音都沒有了。
“還聽得見嗎?”甯居竹問。
“嗯……嗯……好像……聽不見了!”關拘水腦海中一片蒼白,目光呆滞地回道。
經過了這麼久的折磨,耳邊突然清淨了,關拘水一瞬間還以為自已的耳朵已經被吵聾了,她呆滞地看着那雙藍配綠的眼睛,一動不動,直到草叢裡傳來了一聲蛙鳴,她這才意識到是雜音沒了,而不是自己聾了。
一切結束後,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剛剛才死了一次了,全身酸疼,耳邊沒有東西在喊了,緊繃了好幾天的神經在這一刻突然得到釋放,關拘水不由得渾身癱軟,直接懵懵地趴到了甯居竹的身上,多日的無眠嘈雜,此刻終于得到了平靜安歇,千萬絲困意向她襲來,于是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
甯居竹将她擁入懷中,一手抱着,一手輕輕在她的額前比劃……
第二天,關拘水不知何時才醒了過來,朦朦胧胧中看見一張白白的下臉,便伸手去摸了摸,誰知那臉動了,竟然是大師兄……
她吓得趕緊蹿了起來,一臉驚訝想說什麼,但見甯居竹揉着胳膊,皺着眉頭的樣子,又将馬上要脫口而出的的千言萬語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