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女巫在對他施以酷刑的同時,也奪走了他周身的守護魔法?
海登仍然倒在原地,一動不動。
諾拉擡頭再看了一眼寒晶之海,決定還是先把海登帶走。
既然殺不掉,那就得讓他離極夜島越遠越好,最好永遠不要和那裡扯上任何關系。
她拉起海登的一隻手,拖着他朝大海的反方向走去。
猛然迸發的力氣很快消失殆盡,剛剛走到沙灘旁稀疏的草地上時,諾拉就拖不動了。
她放下海登的手,回頭一看——
海登身上本來就所剩無幾的布料在經過和沙礫的摩擦後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哦,天呐!
諾拉驚訝了一瞬,突然覺得,要是沒有後面那些可能發生的破事的話,自己作為他的妻子,實在是件挺美妙的事情。
她的臉微微發紅,擡起頭移開了目光,海登的褲子掉在了沙灘上不遠處,她跑過去将它撿起來,但它的腰部已經完全被扯開,不能穿了。
諾拉走回去,想了想,把身上的流蘇鬥篷脫了下來,給海登系在腰上。
俯下身時,她鬼使神差地邁開腿,跨坐下去。
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時,諾拉錘了一下地面,對自己體内的魔法喊道:“你給我消停一會!”
但是埃爾文之光很明顯聽不到她的呼喊,在她拉着鬥篷的兩隻角,在海登腰間打結時,雙手一直在顫抖着抗議她的大腦。
以至于這個結她打了十分鐘。
終于打完結站起來時,諾拉又是一陣頭暈眼花,草地上有條被人走出來的小路,她拖着海登沿着小路向前走,祈禱能盡快看到農戶、小鎮,或者什麼都好。
走了一小段路後,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那個人身材很高大,靜靜地背對着她立于月光下,一動不動。
諾拉想打聲招呼,但剛一張開嘴,馬上就覺得不太對勁。
大半夜的,什麼人會一動不動地站在路上呢?
諾拉有點害怕,蹲下來搖了搖海登。
“德萊文特!你醒醒!星塵!”
他一動不動。
諾拉擡頭,那個人正在慢慢轉過身來,她的直覺讓她更害怕了。她用力拍了幾下海登的胸口:“夫君,醒一醒!你現在應該起來保護我了。”
海登還是睡得很熟。
那個人已經完全轉過了身,黑色兜帽下,是一具白骨。
吸魂鬼!
諾拉頭皮一下子炸開。她向後倒在地上,徒勞地想要喚醒昏迷不醒的丈夫。
吸魂鬼從鬥篷下伸出了白色的枯骨,輕盈地向她飄來。
諾拉簡直要吓暈了,最後時刻,她習慣性地向脖子上的綠松石項鍊摸過去,魔法綠松石能抵擋一次緻命傷害,她仍然記得這點。
可眼下的情景,項鍊該如何發揮效用呢?她應該掄起它和吸魂鬼打一架?還是把它送給吸魂鬼,以求它放過她。
摸到綠松石時,她還觸碰到另一個東西。
用草繩串起來的,是一個小小的口哨,之前海登把它送給她,說是能驅魔。
諾拉立馬拿起口哨,用盡全力吹了一口。
她沒想到這哨子的聲音能這麼尖銳。
就像是一千隻水壺同時燒開般,刺耳的哨聲瞬間響徹整片草地。吸魂鬼擡起枯手捂住了可能是耳朵的地方,停在原地不動了。諾拉見狀,又狠狠吹了幾聲,吸魂鬼捂住耳朵,飛速向後飄去。
諾拉繼續狠命吹着口哨,直到那隻吸魂鬼完全消失不見,她才放下口哨。
這口哨是個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武器。吸魂鬼是跑了,諾拉也沒好到哪裡去,她現在雙耳似乎都短暫性地失聰了,什麼也聽不到,耳朵裡針刺般微微生疼。
諾拉喘着氣,驚魂未定。
這時,路的盡頭又出現了一個身影。
諾拉拿起口哨,不确定自己的力氣還能吹多久,要是吸魂鬼沒完沒了的過來,她的體力肯定撐不到早上。
然而這次來的不是吸魂鬼。
一頭高大的白角馴鹿朝她跑來,馴鹿上坐着一個女孩,女孩有雙大大的眼睛,頭發在身後綁成了一條粗壯的辮子。
女孩輕盈地跳下馴鹿,看了看海登,又用那雙大眼睛看向諾拉:“你剛剛遇到吸魂鬼了嗎?我好像聽到了冰棘白桦木的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