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他忍不住開始想,第二次那個女鬼是怎麼進屋的?
他猛然僵住身子,背後出了一層冷汗。
是他在第一次的時候,親自給它開的門!
意識到這一點後,他顫抖着扭過頭看向屏風的方向。
女鬼站在屏風前,不知道盯了他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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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緒沉着臉看向朱旗。
“這玉牌哪來的?”
他說話的聲音很奇怪,像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朱旗哆哆嗦嗦地裹着被子,他深知朱緒愛臉面,沒敢說這是在虞幼泱那裡偷來的。
“撿、撿來的。”
“胡鬧!”他将玉牌拍在桌子上,“若不是我來的及時,你早就沒命了。”
“侄兒知錯!”
這玉牌色澤瑩潤,一看就價值不菲,哪知道竟是這樣一件邪物。
他心有餘悸,“叔叔,這玉牌究竟是什麼來曆?”
朱緒冷笑一聲,“這是明夷那妖道做出的東西。”
他目光忽然變得銳利,直直看向朱旗,“你究竟從哪得來的?”
朱旗被他看得一個激靈,不敢再隐瞞。
“是從虞幼泱房間裡發現的。”
朱緒不知想到了什麼,警告道:“别再去招惹她。”
朱旗心有不甘,“可那虞幼泱不過是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而已……”
“你懂什麼!”
“……”朱旗不敢再說。
朱緒思索片刻,吩咐道:“我布陣的時候将他二人帶來。”
這要求莫名其妙,朱旗卻不敢拒絕。
午膳過後,他到了虞幼泱的院子。
虞幼泱正悠閑地在院中曬太陽,看見朱旗進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昨夜休息的好嗎?”她刻意頓了一下,幽幽補充道:“愛偷人東西的朱仙師?”
朱旗臉上忽青忽白,神色精彩紛呈,不過他記着朱緒的話,也就忍了下來。
計繁聽見聲音從房間裡出來,一看見他就吓了一跳,“你見鬼了?”
這臉色也太難看了!
可不就是見鬼了。
朱旗惡狠狠地瞪着他,“閉嘴!”
計繁:“你又來幹什麼?還想再和我們換次院子不成?”
朱旗從鼻孔裡重重哼了一聲,“我叔叔讓我帶你們兩個去看他布陣,好心教你們兩個開開眼。”
計繁剛要拒絕,虞幼泱已經先他一步應下。
“好啊!我還真想見識見識。”
邪修還能救人?
想想就好玩。
她答應的這麼利索,朱旗稍感意外,“還算識相,那就請吧。”
虞幼泱興緻勃勃地跟在他身後,計繁趕緊拉住她,小聲勸道:“這其中必然有詐,他們指不定想着怎麼對付我們,還是不要去了。”
她不滿地看他一眼,“膽小鬼,人家朱仙師是名門子弟,怎麼會做出這種雞鳴狗盜的下作行徑呢?”
朱旗憤怒轉身,“你罵誰下作!”
虞幼泱無辜地看着他,“我可沒有這個意思。”
計繁:“……”
莫名覺得有點爽。
朱旗吃了嘴皮子不夠利索的虧,隻能氣急敗壞地吼,“還不快點走!”
計繁本欲再攔,轉念一想,衆目睽睽之下,想必他們也不會真的做出什麼,這才同意。
兩人很快跟着朱旗來到了甯深的院子。
幾乎是剛踏進院子,虞幼泱就感受到了濃濃的死氣。
看來這位甯少爺還真是命不久矣。
走進房間,甯深的身影隐在床幔後,看不真切,床邊還坐着一位女子,不停抹着眼淚。
有計繁在,虞幼泱也對府裡的事了解的差不多了,這位女子應該就是甯深去年救下的姑娘,喚作梨娘。
據說這姑娘無依無靠,甯深救下她後,她便一直留在了他身邊伺候他。
甯深身上的死氣都快凝成霧了,真的還能救?
計繁也是第一次瞧見甯深,房間裡氣氛壓抑得不像話,讓他話都不敢多說。
甯老爺看見虞幼泱二人來了,招呼都來不及打,連忙對着朱緒道:“朱仙師,人已經到了,何時開始布陣施法?”
朱緒打量虞幼泱幾眼,命人将甯深扶起。
虞幼泱這才看清甯深的相貌,膚色冷白,眉目間因久卧病榻而充斥着陰郁之氣,斯文俊秀。
“幾位請随我來。”
衆人跟着他到了另一間房,地上用朱砂畫了陣法,上面擺了幾個還沒點燃的蠟燭。
虞幼泱數了一下,不多不少,正是七個。
朱緒道:“此乃七星續命術,燃燈之後,可為甯公子續命四十九年。”
此言一出,甯老爺激動之色溢于言表,“那還等什麼!請仙長快快施法,救救我兒!”
甯深則是和梨娘對視一眼,二人臉上皆浮出笑意。
計繁卻出聲打斷,“等等!我師父說過,七星續命術畢竟有違天道,因此早就已經失傳了,朱前輩,人命關天,您還是說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