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泱體内的寒氣很奇怪,不論朱緒傳多少靈力,總是有一種差一點的感覺。
好像差一點就能完全壓制住她體内的寒氣,不知不覺間,他竟然輸了将近大半的靈力。
意識到不對,他猛然停下,收回手。
“夠了!”
虞幼泱緩緩睜開眼,笑吟吟地,“怎麼停了呀?”
朱緒臉色難看,“别廢話!快把東西給我!”
見已經被他發現,她失望地站起身,意猶未盡,“好可惜,還以為可以把你的靈力全都騙來的。”
“你這小賤人!”
朱緒勃然大怒,掌中靈力彙聚,直直向她劈去。
他本以為虞幼泱是個凡人,定無法躲開,這一掌也就毫無技巧可言,哪知她不知怎麼旋身一躲,竟讓他劈了個空。
就在他驚疑之時,虞幼泱回身對他扮了個鬼臉,嬉笑道:“惡毒的老雜毛,抓得到我算你有本事!”
朱緒被氣得險些失去理智,若不是還需要留着她說出寶物的下落,簡直想直接殺了她洩憤。
他本來沒想動真格,結果每一下竟然都被她躲了過去,不得不被逼着使出道法,這一下果然抓住了她。
沒等他來得及高興,虞幼泱手指在領口一撥,朱緒手裡就隻剩下了她身上那件滑溜溜的狐裘。
朱緒氣得把狐裘扔到一邊,惡狠狠道:“等我再抓到你,非要扒掉你一層皮!”
虞幼泱東躲西閃了一會,發絲淩亂,瞧着有點狼狽。
她蹙起細眉,難道是她感知錯了嗎?
可是這般旺盛到近乎灼熱的陽氣,除了燕遲還有誰?
于是等朱緒再向她襲來的時候,她像是被吓傻了一樣,站在那裡大聲喊道:“燕遲哥哥!救命啊!”
下一刻,破窗之聲響起,虞幼泱隻覺腰身一緊,天旋地轉,再睜開眼,已經被燕遲護在身後。
燕遲擡手,毫無保留地對上朱緒這一掌,雙方靈力碰撞,朱緒竟然被硬生生逼退了幾步。
朱緒啐了一口血沫。
若不是他先前輸了太多靈力,此時又怎會占了下風?
再看向門口,守門的朱旗早就被打昏了過去。
幾次三番落了下乘,還是對着兩個小輩,朱緒惱羞成怒,顧不得許多,祭出寶劍與燕遲纏鬥在一處。
隻是他的寶劍再厲害也比不上燕遲手中的冥光,燕遲擰腰縱臂,冥光便在朱緒肩上劃了一道。
見了血之後,冥光的邪性被激發出來,錐身泛起森冷的寒光,像是随時能夠取人性命。
仙門百家自诩正道,這般妖邪的仙器,隻有一個人能做得出來。
朱緒捂着傷口,莫非之前是他想錯,與明夷妖道有關系的是這個小子?
倘若如此,今天是動他不得了。
他高聲威脅道:“小子,我乃朱氏嫡親一脈,與我作對,就是和整個朱家作對。我勸你最好把你身後那個小賤人交出來,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燕遲深知自己方才不過是占了個“奇”字才略勝一籌,若是再打下去,定然不是他的對手。
他側身撈過躲在他身後的虞幼泱,“抓緊。”手裡高階瞬移符亮起,眨眼間帶着她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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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不動了!”
虞幼泱猛地甩開他的手,二人停在一處湖泊前,波光粼粼的湖水映着皎白的月光,四周一片靜谧。
“而且你抓我抓得好用力!”她撩起袖子,把自己的手腕給他看,不滿地控訴:“你看啊,都紅了!”
燕遲下意識看去,她細伶伶白嫩嫩的手腕上,紅痕十分明顯。
帶着她跑了将近半個時辰,應該不會追過來了。
他視線從她腕子上移開,盯着她看了半晌,卻問起了另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冷麼?”
虞幼泱一愣。
冷當然是冷的。
她的狐裘被朱緒抓了去,身上隻穿着雪青色的織金小衫,下面是一條層層疊疊的月白色長裙,好看卻并不保暖。
莫說仲秋夜間本就寒涼,光是她體内的寒氣就從未讓她覺得溫暖過。
燕遲在附近拾了些枯樹枝堆在一起,點火時用的火折子,沒敢用符紙,生怕靈力波動會将朱緒引來。
溫暖明亮的火光閃動着,他扔了堆枯樹葉進去,挑了幾下,火光更旺。
“過來。”
他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舉動也沒什麼反常,可虞幼泱對他何其了解,硬是從其中品出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為了驗證她的想法,虞幼泱提着裙擺挪到他身邊,嬌聲嬌氣地挑剔,“坐在這會把我裙子弄髒的,而且地上還很涼……”
剩下的聲音在燕遲越發冷凝的目光中憋了回去。
盡管如此,她還是沒有坐下,隻是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兩人就這樣僵持着。
片刻後,燕遲一言不發地轉身尋了些幹草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