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到底是誰呀?】
遲不晚沒有回答。
她已經到達了一樓。天花闆上鑲嵌着的透明玻璃,在陽光的輕撫下隐隐發光。
遲不晚穿過層層書架,空氣裡的灰塵受到驚擾,在陽光下翩翩起舞,書架上的書戴上了灰塵的頭紗。
門口,一個人早就在那裡等候多時。
【原來是紀憐晴呀。】
“沒想到今天來找我的人會這麼多。”遲不晚歎息完,看向紀憐晴。
紀憐晴舉着一把花傘,輕搖扇子。毛絨絨的扇子遮住了她的面容,隻留下一雙桃花眼。
她身後并沒有其他的跟班。
有人路過她的時候,紀憐晴就會移扇子,将自己擋得嚴嚴實實。
遲不晚微笑,朝她點了個頭,随即轉身離去。
“诶,等等。”紀憐晴叫住了遲不晚。她的眉頭微微皺起,目光搖擺不定,看起來很糾結。
遲不晚轉過身,很耐心地問:“怎麼了,紀憐晴同學?”
紀憐晴一噎。她沒想到遲不晚是這個态度,于是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既然同學你沒什麼要說的,那我就先離開去複習了。”遲不晚指了指圖書館頂部鐘樓上的時間,說,“瞧,時間還算早,一切都還來得及。”
她說完,轉身離開。
紀憐晴也沒出聲挽留。
【宿主,你怎麼就離開了?你不和她和好了?】智能小U有些疑惑。它的目光投向紀憐晴,後者孤單一個人,看起來很落寞。
“你就當作……欲情故縱吧。”遲不晚搜腸刮肚,想出了一個完美的解釋,“畢竟,很多東西,如果直接給你的話,你會很嫌棄。但是适量的推拉,反而容易讓雙方都很滿意。”
【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裡,好可憐……等等,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遲不晚的腳步停下。
紀憐晴出聲了。
然而并非是挽留。
“你放開我!”
遲不晚迅速回頭。
隻見一個西裝精英男緊緊抓着紀憐晴的手,雙眼發紅,沙啞地說:“這次,我絕對不會放你離開了!”
“滾!我根本不認識你!”紀憐晴吃痛,手一松,扇子便掉到地上,“啪唧”一聲斷成了兩半。
“晴晴,你怎麼可能不認識我?我是你哥哥的同學的二舅的女兒的鄰居家的孩子的學長,是你的竹馬,我們兩個人天生一對。”西裝男不死心地湊上前,眸子裡盛滿了含情脈脈。
紀憐晴的瞳孔被驚恐占據,倒映出西裝男越來越近的油膩大臉……
下一秒,那個西裝男的身形猛然高了一截,在兩人都很疑惑的目光下,他就像一個标槍,“咻”的一聲飛起來,栽到隔壁的綠化帶上。
不太合身的西裝此時長滿了落葉和雜草。
紀憐晴呆呆地回頭,遲不晚拍了拍手,手又往身上蹭了蹭,一臉嫌棄地說:“煩死了,最讨厭這種強行占女生便宜的惡臭人了。”
“咳咳咳……”西裝男緩過神來,發現自己四腳朝天地躺在綠化帶裡。周圍人的目光就像是針一般,深深紮在了他脆弱的自尊心上。
他氣沖沖地爬起來,連滾帶爬,好不容易站直了身體。
西裝男頂了兩邊的腮幫,左手握拳,曲起食指,摸了一遍嘴唇,向罪魁禍首投向憤恨的目光。
“你是什麼人?你知不知道,上一個壞了我西莊楠好事的人,墳頭草已經長了兩米高了。”
遲不晚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偏過頭,問紀憐晴:“你認識他?”
“不認識。”紀憐晴的頭搖得像是撥浪鼓,向遲不晚背後退了幾步。
“怎麼可能!晴晴,我們可是在八年前的商業舞會上見過面的,你還朝我笑了。”西莊楠雙目通紅,目眦盡裂,像是看見一個負心漢般,望向紀憐晴,“我們之間那麼深厚的情感,怎麼能被時間沖刷掉?”
紀憐晴一臉莫名其妙,說:“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請你做一個正常人謝謝。”
“行行行,别自诩深情了哈。”遲不晚大概率弄懂發生什麼了。
她在心裡問智能小U:“這個人,是不是也是玩家?”
智能小U默不作聲。
遲不晚心中有數,擡起頭,剛想說話,就被西莊楠指着,說:“晴晴,你不相信我,是不是被這個人的妖言所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