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她正在三樓的客房裡和白臉男周旋着,竟突然腳下一滑,被一塊地闆的碎塊絆倒在地,處境十分尴尬。
白臉男的斧頭立刻落了下來,閻北雖然迅速地向旁邊滾了一段,但還是被擊中了右腿。
難以忍受的劇痛湧向大腦,讓她難以思考。她沒有喊出聲,因此胸口也像是被捅了一刀似的疼痛無比。
眼看着第二斧就要落下來,閻北卻怎麼都爬不起來。
幸運的是,第二斧最終沒有落在她身上。紀森從後面沖過來撞向白臉男,他手一歪,斧頭砍在了櫃子上。
白臉男轉過身,開始向紀森發動攻擊。紀森的體能雖然多少比閻北好不少,但也有點招架不住。
閻北一咬牙,用自己那隻好腿從地上跳起來,一下子撲在白臉男身上,用盡力氣,把水果刀刺進白臉男的脖子裡。
一時間,滾燙的鮮血噴湧而出,客房的中央出現了一座血紅的噴泉,似乎是為了宣示死亡獨有的美。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白臉男想要反抗,但他不過剛剛擡起手,就立刻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而後便如同塊死肉一樣,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
血液噴在閻北的臉上,模糊了她的視線。她隻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暈,胃裡也是一陣翻江倒海,直犯惡心。但與此同時,還有一種陌生的感覺正在悄無聲息地支配她的頭腦。
她明确地知道自己确實忽略了什麼,還有什麼潛在的危險是她沒有想到的。
那種異樣的感覺席卷了她,而後,一個快如利箭的念頭閃過她的腦海。
閻北意識到了,問題出在她自己身上。
危險,就潛伏在她自己的身體之中。
但已經來不及了,她離完全失去意識僅有一線隻隔。此刻,她隻有一個念頭:
她餓了,必須得吃人肉。
對人肉強烈的渴望促使閻北無視右腿的疼痛,竟然站了起來。她臉色慘白,直勾勾地盯着紀森看。
“爸爸和姐姐最近有點怪怪的……”
“小誠又沒有來學校……”
“患者無精神病史,可能為家族遺傳。”
“鮮血會刺激患者發病。”
……
現在看來,一切都再清楚不過。閻北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漏掉這麼重要的部分?
白臉男應該不會有機會對女兒的男朋友下手,害小誠失蹤的罪魁禍首,實際上就是“姐姐”自己。
她為何會想吃桌子上那盤肉,現在也有了合理的解釋——“姐姐”和爸爸一樣,兩個人,都是食人族。
現在白臉男被殺死,大量的鮮血刺激了姐姐,也就是閻北的大腦,緻使她發病。那麼顯而易見,接下來,紀森的處境可就不太妙了。
閻北撲上去想咬紀森,但最後還是生生地咬在了自己的胳膊上。鮮血滲出來,不斷地刺激着潛伏在“姐姐”基因裡對人肉的渴望。
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隻能勉強從牙縫裡擠出“冰箱”兩個字。
而後閻北便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紀森茫然地站在那裡,看着閻北的臉變得越來越蒼白,臉上也露出了詭異的微笑,活脫脫成了白臉男二号。
她陷入沉默。
閻北已經在她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這朋友算是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