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樣,身邊的醫護人員、傭人都在嗅聞後,捂住了鼻子。
有人探尋味道的源頭,距離孟圓聽最近的傭人,指向了她腹部連帶着大腿,潮濕的一大片。
細看上去,還有幾株小小的水藻黏在布料上。
孟圓聽此生沒有這麼丢臉過,身上的味道熏得她自己也幹嘔,更不要說再去祁泠身邊守着了。
看着孟圓聽聯系司機回家換衣服的樣子,池瑜心中好受了很多。
但等采血一結束,她還是托着無力的胳膊去翻了垃圾桶,玻璃魚缸碎成了渣滓,那株珊瑚倒是精神得不行。
她簡單找了個塑料袋子,兜了袋水,提着,搖搖擺擺的回家了——
她得為這個紅珊瑚找個地方放。
不知道是熬了一宿又一宿的緣故,還是幾大袋子血被抽走的問題,她回到家的時候大汗淋漓,彎着腰喘了好久的氣才勻過來。
剛進玄關,飯菜的香味就已經傳了過來,池瑜這才想起來,這幾天真的是,正兒八經的飯也沒吃上幾口。
為了保證取血順利,倒是被灌了不少營養劑。
她拔腿走進客廳,意外的,看到了她許久沒有聯系的弟弟。
池良宵正端着一蠱湯出來,見到她的一瞬間,那雙湛藍色的眼瞳微微睜大,眼中的歡喜藏也藏不住。
直到手指傳來疼痛,他才急匆匆的放下湯蠱,下意識将手指按上耳朵緩解。
但池瑜看那樣子,已經有點嚴重了。
她拽過那雙手一看,果然指頭通紅,兩個大拇指隐隐要出水泡。
池瑜趕緊抓着他的手就往水池裡放,她捏着少年柔軟纖細的手往水龍頭前湊,卻沒注意到:
池良宵就着這樣的動作,順勢将手指埋進池瑜的指縫。
池瑜有多着急給他沖擊緩解燙傷,他就用了多少心思擠進姐姐的指縫。
這樣的動作,對池良宵來說,是不可言說的親密與最隐秘的……侵犯。
可惜,這樣的接觸,被池瑜幹脆利落的塗抹上牙膏為止結束。
最後,剩下的飯菜都是池瑜幫忙端上桌的。
順道,池瑜還發揮了好姐姐作用,給手指不方便的池良宵單獨挑了一小山的飯菜,還給他配上了勺子。
吃着吃着,池瑜才想起來,現在捏在池良宵手裡的勺子,好像是她之前用的來着。
于是,她盯着池良宵,一臉欲言又止。
也是奇了怪了,她記得,這位主角受,吃飯跟貓兒一樣,胃口小的可憐,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勺子一次又一次的被送進嘴裡,而後又被舔食幹淨。
三個人安靜的吃完了一頓飯,聽徐安提起,池瑜才知道,池良宵最近基本上天天過來陪他。
徐安就算是對池良宵的母親再怨恨,也沒辦法把這加注在池良宵身上了。
更何況,池良宵對池瑜的心思,他也不是看不出來。
反正,他們家阿瑜跟那個祁少爺又不是一路人,早晚分開。
反正……他們也不是親……
徐安頓了一瞬,半晌又歎了一口氣,“阿瑜,以後我不在了,你得找個人陪着你。”
大抵天底下的父母都這樣想,一個人在這世上太孤零零了,至少要有一個貼心的伴。
“你和良宵以後一定要照顧好彼此啊。”
池瑜皺眉,最近她和徐安基本上每次都會通電話,病情反複,惡化程度一直在加深,遲遲沒有特效藥,也不怪徐安這麼焦慮。
她剛要說幾句寬慰一下,就聽池良宵道:“伯母,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愛姐姐。”
他這樣說着,把手臂伸了過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将池瑜攬了過來,他也順勢貼上,紅潤的唇距離池瑜的耳朵就差一點點。
池良宵眸色晦暗,就差一點點就可以親上去,添進去,吻出他的印記。
姐姐,我等了你好久,你終于回家了。
祁家他進不去,他就在這裡,在離池瑜最近的地方。
池瑜沒吃多少,心裡裝着祁泠,實在是放心不下,打算晚上就回祁家,但實在太困倦了。
她抹黑進了自己的卧室,看也沒看,剛一挨枕頭,就徹底睡了過去。
池良宵悄悄将門關上,坐在床沿,用那雙湛藍的眼睛一遍又一遍的描繪池瑜的輪廓。
他也曾躺在這張小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池瑜”的名字,纾解自己。
甚至,如果池瑜把燈打開,就能看到沾了他的東西的,屬于她的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