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下午劉誠像被打通任督二脈般興奮地畫了十幾張梨子圖,誓要發揚一下達芬奇畫雞蛋的精神。蕭行、高暢然推門而入時,看到散落一地的梨子圖。
蕭行:“牛小誠,你這是,畫梨充饑?”
高暢然:“怪不得最近打遊戲看不到你了。”
劉誠自顧自畫梨:“哥們我再不努力,将來你們就得去土建專業找我了。”
“明天周末,一起去秋遊啊?”
“去哪?”原梾在宿舍憋了幾天,很想出去走走,顯見的高興。
“遊湖,江介近郊有個楓林湖,很适合秋遊。”
劉誠停筆,滿面愁容:“想去,可是周一就要考試了,怎麼辦?”
原梾安慰道:“你素描沒問題了,明日帶着馬克筆,練習下色彩,秋遊也順帶寫生了。”
“哈哈,走起!”
秋遊蕭行同時約了他的死黨姚星陽,隔天在地鐵站碰面,姚星陽用了不到10分鐘就跟所有人混熟了。近郊線是觀光線,一路可以看到各色民居建築掩于綠柳之中,原梾下意識地關注,這是多年來跟着原闳識四處采風養成的習慣。
兜裡手機震動時,原梾回神,是原重遠發來的好友請求:爸的微信,還在熟練當中。
原重遠沒入獄前,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是陪院子裡的原梾塗鴉,白牆從沒白過,永遠面目全非,後來除去每月一次隔着玻璃窗的會見,這一幕是他對父親唯剩的最溫馨的記憶。
他斟酌字句,幾次輸入又删除,最後簡短回複:好的,爸。
十月是江介最好的季節,空氣舒爽,層林盡染,天空與湖面映照成絕美的藍,入眼皆是景。寬闊的騎行大道上,幾人環湖騎行,迎風穿行林間,說不出的自由暢快。才一個多月,原梾已經沒了異地求學的漂泊感,學校、同學還有這座城市,他已經開始喜歡了。
騎行後,幾人到草地野餐的間隙,劉誠拿出畫闆練習速寫與色彩,他悟性高,隻是畫畫時間過于短,原梾略指點一二,很快就能略有成效。
原梾手繪迅速,畫面簡單幹淨,一幅7人騎車迎風穿行楓林,一幅幾人圍成一圈躺在草地上沐浴陽光畫畢,劉誠才勾出個輪廓。
劉誠:“靠,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原梾:“專業要求你能手繪,沒要求你成為畫家,況且現在基本是電腦繪圖了。”
劉誠特别喜歡原梾身上的這種松弛感,笑道:“嘿嘿,你總是能安慰到人。”
畫裡的人眉目簡單,淡淡用了色,卻能奇異地感受到每個人的情緒,一旁觀摩的姚星陽道:“可以送我一幅嗎?我喜歡騎車穿行楓林這幅。”。
“我速寫練習的,畫得潦草。”
“比我們學校美院的畫的都好。”
原梾還沒答話,蕭行突然插嘴道:“不給,我都還沒有。”他嘴比腦子快,話一出口就後悔了,覺得自己跟個幼稚鬼一樣在争寵。
原梾愣了一下,想到什麼,笑道:“答應你的,沒忘。”
姚星陽玩味地瞧着他倆,看得原梾無端生出一點難為情:“我潤色一下給你。”
天氣極好,陽光鋪灑湖面,風一吹碎一池光。幾人租了兩艘船遊湖,原梾和汪彥辰坐前排蹬船,被湖光晃地睜不開眼,劉誠放肆地在船上嬉鬧,看到蕭行和姚星陽從左側靠近時,一船槳打下去,隔壁船三人就被淋了個透心涼。
姚星陽看着自己被淋濕的褲子:“說好的不武鬥呢?”
蕭行加速轉彎:“廢什麼話,幹他!”
二人拖着高胖然,船行得飛速,迎面朝311幾人的船撞去,劉誠差點沒站穩倒栽進水裡被李星漢及時拉住,高暢然不敢起身,實在怕友誼的小船經不起200斤的胖子,跟尊大佛一樣穩坐船後,拿船漿大力拍擊湖面,劉誠輕盈,船槳使出了刀劍的氣勢,奈何高暢然臂力大,幾個回合過後劉誠輸得徹底,捎帶着滿船人成了落湯雞。
汪彥辰挨得最近,被淋地睜不開眼,側身擋着原梾喊:“撤!”
蕭行和姚星陽乘勝追擊,高暢然将槳橫于胸前穩如老狗……
湖面遊船衆多,水仗打得酣暢,休戰後,雙方都濕漉漉的。船在不知不覺中行到了船隻較少的森林公園水域,幾人就這麼漂着休息,曬着暖暖的陽光,李星漢突然道:“我操,有人跳湖!”
汪彥辰:“我也看到了。”
衆人循着二人的目光望過去,森林公園方向,有一處斜凸出來的山石下,湖面有個人正掙紮沉浮……
因森林公園密林廣布,事故多發,此處岸邊是封閉不讓遊人進入的,衆人慌忙大喊救命,同時快速蹬船駛向落水之人。
蕭行邊蹬船邊喊:“胖子,搜景區急救熱線。”
高暢然急忙摸口袋:“操,電話在儲物櫃,誰帶電話了?”
姚星陽摸出手機扔給高暢然繼續全力蹬船,劉誠和李星漢扯着嗓子喊人,可惜附近遊船很少,距離又遠,隻有一條船遠遠看到他們招手後朝他們緩緩駛來。
汪彥辰蹬船靠近落水之人後,原梾目測距離岸邊不是很遠,起身脫掉外套鞋子:“星漢,你來蹬船。”說完縱身躍入水中。
落水之人看着已經失去意識,幾次沉下去又浮上來,原梾水性極好,遊到那人身後從腋下拖着人往一側岸邊遊,蕭行将船蹬行至淺水域,看原梾入水,跟着跳入水中,迎着一起将人拖到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