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餘光看了下四周,自然地挪了挪身體,堵住他南側去路道:“你是齊均吧,留了遺書的人自然不怕死,我放你走。”
齊均沒想到他這麼幹脆利落,猶豫了幾秒起身後退了幾步,看他們沒有圍上來轉身朝着北門跑去。
蕭行氣喘籲籲:“就這麼放他走嗎?”
程煜拍拍他肩膀,渾不在意道:“别急,去北門!”
北門正對着大路,沒有栅欄門,隻有兩頭石獅子鎮守,齊均剛跑到門口,石獅子後突然竄出一人一記擒拿手将人截住,接着抓着他持刀的手折向後背,迅捷無比奪了刀踢飛,跟着一腳踹他膝彎将人放翻在地,笑眯眯地掏出手铐把人拷了。
程煜和蕭行到北門時,看到齊均被人臉朝下壓趴在地,身上坐着一個高大硬朗,剃着精悍短寸,笑得無比邪魅的人。
“嚴教官?”
嚴琨拎着人起身,推給程煜後一巴掌拍蕭行後腦勺,跟着熟練地補踹一腳:“我特娘的好不容易休個假,大半夜就被你小子一個電話給呼出來了!”
蕭行難言地驚喜,一把熊抱住嚴琨:“嚴教官,想死你啦!”
程煜掏出車鑰匙扔給嚴琨:“别廢話,去開車!”
嚴琨十分順從地接了:“得嘞。”
程煜:“高胖然呢?”
高暢然取了電腦,趕去東門時看到嚴琨差點以為自己是在夢遊,幸虧嚴琨健碩,大半夜的差點被這個大肉彈給撞飛。
回警局的路上,程煜為防止齊均暴起傷人,去後排挨着齊均坐了。蕭行覺得戰友情誼真好,又隐隐覺得哪裡不對勁,一路思前想後再結合軍訓時的種種,終于琢磨出點不對勁來。
不到半小時到了目的地,程煜一手拿證物電腦,一手押着齊均道:“車上等我一會兒。”
嚴琨下車點了根煙,高暢然估計是累了,才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在副駕睡得雲裡霧裡。
蕭行跟着下車大膽問道:“嚴教官,您和程教官不隻是戰友吧。”
嚴琨吐了一口煙,淡淡道:“挺有眼力的嘛,你也是吧,軍訓那會看你天天追着原梾那小子跑。”
“我們在一起一年了。”
嚴琨歎息似地又吐了一口煙:“真好。”
蕭行覺察出他情緒低沉,問道:“你和程教官沒在一起嗎?”
“真他媽裝累了。”嚴琨的思念長時間郁結在心裡無處發洩,堵得慌,他抽完最後一口煙徒手滅了煙頭道:“去年給你們軍訓是我們主動申請的,那是程煜退伍前我和他呆在一起的最後時光,之後就斷了。”
嚴琨這一年想程煜想得發瘋,升了士官後好不容易得來的探親假,第一時間就跑來找程煜,兩人見面先是跟戰友似的喝了一頓酒,結果程煜不冷不熱的,嚴琨發瘋的思念就變成了怒火。
酒足飯飽之後嚴琨死皮賴臉要跟程煜回家,程煜卻十分無情地給他訂了酒店,氣得嚴琨跟以前一樣直接在大馬路上跟他幹了一架,打着打着嚴琨就委屈地掉下淚來,程煜一時心軟,就帶着人回了家。
沖過澡又等程煜忙完手上的案子,嚴琨狼盯肉似的地看了程煜一晚上,終于武力壓制地抱着人狠親了一頓,想更進一步時就遭遇了強烈的暴力反抗,嚴琨隻好乖乖地躺在他身側睡覺,兩人靜靜地躺了2個小時,一起失眠了,然後就接到了蕭行的電話……
“見不得光,分隔兩地,也算是走在不同的路上,能在一起的幾率還有多大?”
蕭行從見嚴琨始,他臉上常常挂着各種桀骜不馴的笑,頭次見他這麼消沉。
“程煜原本也可以提士官,可他偏偏放棄考了刑警,一直是我斷不了,狗玩意兒忒無情。”嚴琨苦笑道:“我可能太久沒跟人說說心裡話,憋壞了。”
蕭行莫名能理解他,安慰道:“嚴教官,我倒覺程教官離開部隊,你們的感情也許能自由些。”
嚴琨自信也是這麼想的,可看程煜冷血無情的樣子,信心有點動搖,此刻聽蕭行這麼說,心裡十分熨帖,落寞心情去了大半:“好小子!”
十分鐘後程煜從警局出來了,在送蕭行回學校的路上,囑咐道:“你小子膽子也太大了,下次遇到持刀歹徒不要硬碰硬,幸虧齊均沒什麼搏鬥經驗,有沒有受傷?”
“沒。”
“你小子可以啊,接下來估計還得需要你協助辦案了。”
“義不容辭。”
高暢然已然睡成了死豬,到校門口時嚴琨又推又掐的好半天才給弄醒。
已是淩晨4點,高暢然一進宿舍倒頭便睡。蕭行爬上床看原梾臉蛋紅撲撲的,額頭汗濕,一摸吓了一跳,原梾渾身滾燙。宿舍沒溫度計,他翻箱倒櫃地找到盒感冒藥扶起人,原梾半睜着眼,迷迷糊糊地呓語:“蕭行,别盯了,睡吧。”
“你發燒了!”
“嗯,又冷又熱的。”
“把藥吃了。”
原梾小狗一樣含了他掌心的藥,囫囵吞了再次迷迷糊糊道:“别盯着了,睡吧。”
“嗯,喝點水。”
原梾燒得眼尾通紅,渴得冒煙,抱着水杯灌了一大半倒回枕頭睡了,蕭行拿着溫毛巾給他擦汗,哄道:“睡吧。”
“一起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