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多人圍着慶祝許生日願望,也算是程宋有記憶開始的人生初體驗,他從小到大都沒缺過什麼,基本上沒有願望要吹蠟燭去實現。是第一次許願,又是第一次有心願想認真期許。
程宋閉上眼睛,十指緊扣着,對着面前的蠟燭在心底很認真地期許:“我希望梁清越能夠喜歡我,希望我能讓梁清越開心,還有就是……希望梁清越能早日實現自己的夢想。”
程宋卸妝後略顯稚氣的面容在昏暗的房間依舊漂亮奪目,前面的燭火微微跳躍着,讓他的面容有些模糊,梁清越在旁邊認真地看着他,眼神溫柔而專注。
難得看程宋這麼認真的樣子,也不知道願望是什麼,梁清越心想,如果不那麼迫切的話,他下次生日……就許願程宋的願望都能實現吧。
這個時候沒人知道,程宋的19歲和梁清越提前許下的23歲生日願望,到底想要的是什麼,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快速實現了。
.
晚上的殺青宴基本上全劇組都去了,導演包下了整個酒店的餐廳請大家吃飯,酒水随便點,也安排好了車子晚上送人回去,回不去想在酒店住的直接樓上開房,挂賬在導演名下就行——向導依舊出手大方,同副導演的合作安排十分缜密,為大家保駕護航。
程宋今天滴酒沒沾,梁清越實在對上次的意外心有餘悸,全程盯着他,一口酒都沒讓喝。而梁清越也因此喝了不少,這些人一個比一個能喝,全都說明天不上班了,喝點怎麼了。
又開始說程宋都19了,他們這些也不過是二十出頭,沒比他大多少,喝點不會怎麼樣的,喝多了直接上樓睡覺雲雲……梁清越隻能連他的一塊喝了,反正這些人來瘋也不會在意,倒出去的酒有人喝就對了。
圍着這個坐的一圈都是這部戲的主演,酒蒙子已經開始放飛自我胡言亂語,要不是在獨立的封閉大廳,幾個人耍酒瘋的樣子分分鐘就能飛上熱搜。
導演因為嫌他們吵得人頭疼,和熟悉的制片人投資方在角落單獨開了一桌,吃飯閑聊,對于他們這個樣子無語至極,都有些難以相信是這麼一群人上了他的戲……平日都那麼乖乖聽話,出演和自己完全不同的角色也不出戲,也算是很敬業了。
還是梁清越後面扛不住了,拉着程宋一塊尿遁了,給導演打了消息說先回去了,直接從大門跑了。
程宋被他拖着一路狂奔,梁清越跑不動,停下來的時候還撐着膝蓋笑得不行。
程宋不知道他在笑什麼,把手裡他的大衣給他披上,拉着人讓他站直了,彎下腰動作自然地給他扣上羊角扣,有些無奈:“别笑了,待會兒真岔氣了你就該哭了。”
梁清越還是笑着的,看着他的動作,說:“沒想到,拍完戲,我最熟練的事情還是極限跑路。”
程宋:“……就因為這個你笑成這樣?”梁清越怎麼這麼奇怪啊,出戲這麼慢嘛……不過他笑這麼開心,自己是不是也該笑一下?
但程宋還是沒能笑出來,因為梁清越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伸手把他的大衣的袖口往上卷了一點,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方形盒子。
程宋有點呆滞:“你幹嘛?”
梁清越雖然有些暈乎乎的,但卻意外讀懂了他的意思,笑眯眯:“幹嘛?求婚啊,看不出來嘛?”
“梁清越,你今晚要是掏不出戒指,我就跟你拼了!”程宋盯着他手裡巴掌大的錦盒,大概猜到了是什麼,但因為這個品牌有些遲疑。
梁清越大概是真的喝多了,聽到這個話又忍不住傻笑起來,伸手去摟他的腰支撐自己站穩:“哎呀,宋老師……開個玩笑嘛,幹嘛這麼兇。”
梁清越酒量很好,好到喝多了也看不出來的那種,程宋今晚确定他喝多,還是因為他的口音——梁清越平日裡說話是很字正腔圓的,普通話說得标準沒有一點口音,他現在說話竟然前後鼻音不分了,拖拉的語調有點含糊,聽起來有幾分南方口音的溫軟。
程宋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沒問過梁清越是哪裡人,他一直以為也是本地人。
梁清越已經把盒子裡的東西拿了出來,程宋左手手腕被套上了那個黑色的腕表。是很有科技感的自動機械表,黑色表帶,黑色表盤中間是六邊形疊出的銀色花瓣造型,周圍有六顆螺絲釘裝飾表殼,上邊鑲嵌的碎鑽在路燈下折射出明亮的光芒。
簡約大氣,也很适合他這個年紀的小年輕。
他在程宋明顯凸出的腕骨上摸索了幾下,終于調了個大小合适的位置,捏着程宋的手舉起來端詳了好一會兒,滿意點頭:“挺适合你的。”
手上的禮盒又被他塞到自己的大衣口袋裡,梁清越漂亮的眸子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很認真地說:“生日快樂,希望你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