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越愣了下，彎着眼睛笑了起來：“哎，跟我兩個發小一塊，應該也不能算是很多人了吧。”

程宋哼哼唧唧的，把燙好的牛肉撈出來倒在他的碗裡，終于不犯病了：“先吃飯吧，待會兒出去溜達一圈消消食。”

吃完飯，程宋拉着梁清越在附近商場溜達了一圈，兩個人也沒什麼要買的，純粹就是瞎逛。

路過一家咖啡店的時候，程宋買了兩杯熱拿鐵，讓梁清越坐在店裡自己等一會兒，他忘了東西在方才的店裡，回去取一下。

梁清越果斷站起來，“我陪你一塊去，要是不見了還能一塊找找。”

程宋按着他的肩膀讓他坐在，“你就坐在這裡，我馬上回來，取餐碼給你了，等着吧。”

他的語氣實在堅決，梁清越隻好在店裡坐着等，目送着他的身影路過咖啡店外的玻璃櫥窗，還偏頭朝他擡了下下巴，看着很可愛。

梁清越忍不住笑了，心說真是有活力的小年輕啊，這麼可愛……怎麼會讓你吃虧呢。

說是馬上回來，程宋還是去了一刻鐘，梁清越面前放着兩杯咖啡，就這麼百無聊賴地盯着窗外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神遊了起來。

直到面前的玻璃忽然被人敲了敲，梁清越很快回過神來，外面的程宋戴了個黑色的口罩，正彎腰眉眼含笑着看着他。一隻手不知道背在後面拿了什麼，他空着的那隻手曲起在玻璃上叩了叩，又指向桌子上的咖啡，聲音模糊地傳過來：“哥哥，出來。”

梁清越笑了下，拿起兩杯咖啡，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程宋在門口接到他，手上還是藏着東西，環着他的肩膀帶着人往前走，梁清越笑着問：“幹嘛呀？怎麼還戴了口罩，突然被粉絲認出來了？”

程宋非常冷幽默：“打劫。”

梁清越被他這個嚴肅的語氣逗得不行，自顧自的笑了好久，終于開口問：“藏了什麼好東西，我看看。”

程宋摟着他一直走到不遠處無人經過的小巷口，又摸出一個新的口罩給他戴上，伸手拿走自己的那杯咖啡，這才把手裡大捧的香槟玫瑰塞到他手裡，“差點忘了取，送你的。”

懷裡的玫瑰開得嬌豔欲滴，似乎是剛護理過，上面還有新鮮的水滴，微甜的清香撲面而來。

梁清越低頭嗅了嗅，眉眼含着笑意：“這麼有儀式感的嗎？”

程宋卻很認真地點頭，把口罩拉到下巴的位置，說：“本來就是要的，隻是有點突發狀況害我忘記了，本來應該帶你家去的。”

梁清越還沒說話，程宋又開口說：“梁清越，我喜歡你，謝謝你的答案，我很高興。”

外面路燈的光隻能照進來一點，兩個人站的位置正好在光線的範圍外，梁清越擡眼還是清晰地看見了程宋那雙很漂亮的眼睛，漆黑明亮，專注地望着他。

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眼睛漆黑濕漉的可愛小狗，讓人心軟軟的。

梁清越覺得他這個人對于儀式感有種執念，固執得可愛，忍不住湊近他，“好多小手段啊，程宋，真的是初戀嗎？”

程宋愣了下，有些哭笑不得：“喂，梁清越，這也要懷疑，我還要懷疑你是不是真初戀呢？你這麼好脾氣，長得也好看，沒有談過戀愛才奇怪吧？”

梁清越卻忽然不着邊際地說，“口罩好悶。”

程宋聞言下意識伸手給他把口罩拉到下巴，有點疑惑：“悶嗎？這種普通的，應該不會吧，我怕我們拿着花被人拍了。”——非常有當藝人未雨綢缪的意識。

梁清越離他很近，眼睛無意識在他的鮮紅的嘴唇上停留了一下，笑了下：“真是初戀，不信你檢查一下？”

程宋呆滞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啊，檢查……什麼？”

梁清越舉起那束捧花擋在兩人臉頰邊，隔絕了巷子外模糊的光，仰頭在他嘴唇上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吻。

程宋靠在牆上整個人僵住了，一時間沒反應，隻聽見他悶聲笑了下，“看在你交付初戀的份上，那我也送你初吻好了。”

兩個人身高相差無幾，這樣貼近站着，梁清越隻需要擡一點下巴就能親到他的嘴唇，雖然話是說的很輕松，也确實是個沒什麼經驗的。

梁清越動作很輕地在他唇上親着，沒什麼特别的技巧，甚至是有些幹巴的，最過分的也不過是含了下程宋的下嘴唇，讓他們彼此都嘗到了一點荔枝水果糖的味道。

是個非常青澀的，淺嘗辄止的吻。

程宋擡起來的手想去握他的手，卻不料落在了捧花上，玻璃紙發出清脆的聲響，玫瑰花的清香讓人有些眩暈。

他終于還是得到了今晚一直惦記的吻，盡管在心底唾棄了自己很久，這一刻終于還是抛棄理智，在心裡大面積開出無恥的幸福小花。

果然，梁清越是甜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