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剛說完,就看到榮璨伸出手,又想撒嬌了吧?這是他最擅長的事了!
向一南幾乎下意識地,明知道并沒有碰上,卻狠狠甩了下手。
這一下,頓時讓榮璨愣在那裡,氣氛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榮璨知道他沒理由留下來,隻能勉為其難地答應會先離開。
向一南将他送走——不如說連驅帶趕,直到關上Studio的大門,才感到輕松一些。
自己能對榮璨的容忍阈值,就到這裡了。
能讓他出現在面前,能忍着和他一起吃飯,一起玩音樂,已經可以了,到臨界值了,不能再多了。
向一南蹲在玄關,感覺自己的胃,被雙腿頂着,有點難受,但這份難受裡,還有剛才面對榮璨的自己。
他發現,其實自己沒有那麼讨厭榮璨。
時間真的很殘酷,可以沖淡一切記憶,一切情緒,無論好壞。
隻是吃個飯,隻是玩了會兒音樂,剛才的他卻覺得很快樂。
為什麼?他的心裡當然有答案,那可是榮璨,他早就知道的,自己和他在音樂上的默契,别人根本取代不了。
太可怕了……向一南慢慢站起身,隻要和榮璨待的時間夠久,就會被淹沒在他那股理直氣壯裡。
他們仿佛就該一起吃飯,一起玩,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再順水推舟地答應給他制作專輯。
向一南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不能讓榮璨踩着一個小豁口,輕易闖進來,把他原本平靜的生活,再攪得天翻地覆。
他回到工作室,把榮璨用過的那把電吉他,直接塞在角落的琴架上,欲蓋彌彰地蓋上一塊絨布。
他覺得自己恐怕沒什麼心情編曲寫歌,便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可連背包都沒拿上,靈感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
一段旋律鑽入腦子裡,向一南連忙沖回工作室,抱起木吉他,随心彈奏起來,一點一撥,旋律躍然紙上。
他填完兩段旋律後,重新彈了一遍,盡管心裡挺滿意的,但他心裡哼唱時,總覺得這旋律……
這旋律也太适合榮璨的風格了吧?
帶上點R&B風格,慢拍的情歌。
如果用小提琴伴奏,融進一些哀傷的基調。
若歌詞寫的求而不得,這首曲子簡直是為榮璨量身定制……
啊啊啊!!!!!
他在想什麼?晚上才跟榮璨待了這麼一會兒時間,已經在本能地給榮璨寫歌了嗎?
他為什麼要想着榮璨的事?這首歌和榮璨沒關系!不合适他!根本就不合适!
向一南有點受不了自己,在這三年裡,他至少九成的時間,都沒有想過榮璨本人。
然而就在這短短不到四個月的時間裡,他不僅聽了榮璨的歌,還和他聊天,和他吃飯……現在還因為他,有了靈感,給他寫歌。
難道自己真的想參與他的專輯制作嗎?真的嗎?
不會的,向一南想,榮璨的專輯不會需要他,他也不會願意和前男友合作。
不會的……肯定不會的!
向一南放下筆,放下木吉他,收起全部稿紙,一股腦地塞進抽屜裡,不想多看一眼。
他覺得必須忙碌起來,好讓自己忘掉榮璨。
他一邊聯系上範慷,讓他無論如何無比要給自己多安排點編曲作曲的工作;一邊耐着脾氣給榮璨發消息,告訴他自己其實有很多編曲工作,礙于保密協議,實在不方便他今後再上門。
榮璨那邊倒是回複得很快,有點委屈不能找他,同時很期待他的新作品,答應他,最近不會來找他。
誠然範慷還沒有安排新的工作,可向一南覺得,自己會缺編曲工作嗎?不會的。
這、這也不算騙他!隻是早晚的事而已。
等了三天,範慷那邊總算有了聯系,可工作不是編曲。
“兩個月後的紫花菘音樂節,Irontopia在表演名單上,你知道盧珂肯定沒辦法出席,Irontopia那邊當然還是希望你來替這個位置。”
“啊?之前沒聽他們說過啊?”
範慷解釋道:“紫花菘音樂節和國外合辦,他們那邊的工作效率比較惡心,直到現在才出名單,之前Irontopia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被選中,況且他們報名的時候,盧珂都還沒出事。”
向一南答應得很快,“之前和他們一起排練表演了三個月,不過我想我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