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之前先去找了幾位作曲老師,其實想詢問坐雪橇車的情況吧?
害怕就不要坐上來啊!何必強撐着呢?都被後面的攝像頭給拍下來了!
向一南對榮璨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也沒有心情去看左右的風景。
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榮璨的手背。
不管怎麼樣,他們倆是朋友,對吧?
向一南雖然有點煩榮璨,但更多時候,他不是這麼容易,就能對榮璨忽略不計。
他本來也隻是想安慰下榮璨,讓他别緊張,從雪道下去,很快就能到基地了。
就在他收回手時,榮璨突然翻過手來,扣住向一南的手心,與他十指緊扣。
這下,向一南可以正大光明地瞪着榮璨了,反正有防風鏡擋着,那些鏡頭拍不到他的真實表情。
但榮璨根本沒有朝向一南看過來,還是緊緊地牽着他的手。
向一南用了用力,怎麼都抽不回手來。心裡有點生氣,但也隻氣了那麼一下。
他确實從那隻手上,感覺到榮璨在害怕。
顫抖着,僵硬着,卻又握得很緊。
向一南不知道榮璨到底恐高,還是恐别的什麼,以前他們很少出來玩,畢竟簽約公司成功出道比較重要。
他們明明也談過戀愛,如此親密無間,原來對方還有事情,自己不知道。
向一南也不再掙紮,手隻是虛虛地攏在那裡,反正隔着毛線手套,沒關系的。
隻是十幾分鐘的路程,不知怎的,向一南卻覺得走了好久。
風時不時地刮過來,零下十幾度,他的手心卻在微微冒汗。
沒法像剛才樣舉着雙臂,暢快地感受風馳電掣,所有的注意力,都好像來到他們緊握的手上。
隻是想着榮璨明明害怕,還要跟着他一起坐上這兩雪橇車,這家夥……
這家夥真的喜歡自己。
終于,他們遠遠能看到基地了。
阿拉斯加犬的速度慢了下來。
向一南連忙掙脫開榮璨牽着他的手,不爽地說:“害怕就不要跟上來啊,讓我一個人坐雪橇多好啊!”
“但我知道你不會丢下我。”榮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
向一南在雪橇還沒有徹底停穩之前,就站起身,也不管身後的榮璨手忙腳亂,想跟上他,卻還未從害怕中緩過神,一個沒站穩,又坐了回去。
其實向一南也看到了,他心裡跟着顫了下,差點都要回頭去扶他,可他下定決心,不給榮璨任何回應了。
隻要自己給榮璨但凡一點點陽光,他就會原地燦爛,得寸進尺,這樣下去,他又要被榮璨牽着鼻子走。
向一南把心一橫,僵硬地往前走,又去撸了兩把阿拉斯加的狗頭,等餘光看到榮璨跟上來,才起身往基地裡走。
離開了雪橇車,榮璨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腳步輕松多了。
他們迎面遇上剛趕過來的作曲老師,也想坐雪橇,然而駕車師傅說要變天了,不好再上山,隻能作罷。
向一南看了眼天,陽光被一層陰雲籠罩,不那麼明亮。
他們回到度假村時,果然開始下起了雪。
昨天已經完成拍攝的作曲老師們,吃過午飯後,就陸續準備離開。
而下午安排了向一南的單人采訪,沒機會跟幾位作曲老師道别,等采訪完,榮璨都已經把人給送走了。
不管怎麼看……都覺得榮璨太心急了吧。
但企劃部的人都還在,向一南還和他們做了采訪。
聽柏企劃說到當初他們和榮璨在專輯上的分歧,後來還是向一南幫忙,才順利完成了這張專輯。
要不是提起,向一南都忘記這件事,可就算拍攝組想深挖,問他當時怎麼勸說榮璨,向一南搖了搖頭,說不記得,真不記得。
記得也不能說呀,他和榮璨的關系,就連點蛛絲馬迹,都不能漏出來。
拍攝組有點可惜,隻能圍繞着他們的創作來問,都是很中規中矩的問題。
向一南記得榮璨也挂了監制,這些問題顯然經過他的篩選,問得很溫和。
因為企劃部的人在場,向一南比較輕松,和拍攝組聊了很久。
采訪時,向一南特地感謝柏企劃,說有好幾次,是都是有柏企劃的支持,自己才能堅持下來。
一通話把柏企劃說得害羞臉紅,便搶了話筒,發自肺腑地當着鏡頭的面,誇贊了一通向一南。
向一南覺得,他說的這些話,最後肯定要被榮璨剪掉的。
既然如此,說了讓柏企劃高興一下,也沒什麼不好。
結束采訪,向一南和每個人握手,轉過身,就看到榮璨站在不遠處,笑盈盈地看着他。
這家夥什麼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