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一南愣了下，着實沒想到，柏企劃會這麼直白地跟他說這些話，自己好像除了說謝謝，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可能剛開始有點不服氣吧，怎麼會找你來合作，還有那麼多厲害優秀的編曲人呢，說不定跟他們合作才更好。”柏企劃實話實說，“我心裡這麼想，也要跟你道個歉。我連夜聽了你創作的歌，尤其還有兩首是你作曲，我非常非常喜歡。”

“你隻是心裡這麼想，但你沒有對我做什麼，你幹嘛要道歉啊。”向一南敲了敲桌子，叫來酒保，給他們倆各點了杯雞尾酒，“不過為了你的誠實，這杯我請。”

柏企劃眼睛亮了下，接過雞尾酒，說：“敬什麼？”

向一南說：“敬創作？”

“敬大賣！”柏企劃高高舉起。

兩人相視一笑，碰了碰杯。

向一南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這張專輯的銷量，這不是秘密，虔堃娛樂恨不得做成橫幅，将銷售數字挂在大門口。

放下酒杯，柏企劃的目光還釘在向一南的臉上。

“我猜很多人都提過你的淚痣？”柏企劃這麼說道。

向一南挑了下眉毛，“所以？”

“我想說，你很好看。”柏企劃說完，反而有點不敢去看向一南，開始低頭喝悶酒。

向一南心底裡卻跟着一怔，着實沒想到，柏企劃會有這個意思。

他也不回答，跟着喝酒，卻不知怎麼還有點慌張。

他們面前的酒保，已經識趣地離開，吧台邊上，就剩下他們倆，有一種欲蓋彌彰，故意為之，或者别的什麼。

向一南端着雞尾酒杯，有點想離開了。

他沒有那麼高興，隻覺得麻煩，又希望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在酒精的作用下，讓他想得太多。

什麼意思呢……柏企劃？他應該問嗎？其實在這裡，能認識這麼一個朋友，向一南很開心。

“嗯，多謝？”向一南笑了下，“好像一晚上都在謝謝你。”

“或許以後我們可以常常約出來見面，是說在你有空的時候。”說完這話，柏企劃有點緊張地瞥了他一眼。

向一南心裡歎了聲氣，應該不是自己多想吧。

他斟酌着語句，應該怎麼回應柏企劃才好？

他不想從同事改變成别的什麼關系，雖然和柏企劃玩在一起，确實很開心。

在他猶豫的時候，柏企劃朝他靠過來，小聲說：“就算經常聯系也沒問題，其實我對你……我是說我們應該多聯系。”

向一南放下酒杯，“我們加過好友了吧。”他這麼說道。

柏企劃一愣，木讷地點了點頭。

也是啊……他們早就相互加了好友，但如果現在去看他們倆的聊天界面，停在專輯完成前，而且全都在聊工作上的事。

當時他懵懵懂懂還沒有意識到什麼，現在忽然福至心靈，也鼓足勇氣開口，卻沒來得及多說一點，就好像已經被回絕了。

柏企劃坐在那裡，一口一口地喝着雞尾酒，一會兒又把酒保叫來，給自己續了一杯。

向一南倒是有點坐不下去，氣氛也變得僵持起來，他不想待在這種氣氛下，也不知道該與柏企劃說什麼。

“你們在這裡聊什麼？”

向一南先感覺脖子一沉，才聽到這句話。

他回過頭的同時，意識到這聲音來自榮璨。

有這麼一瞬間，他居然覺得心裡莫名輕松了。

柏企劃看到榮璨，馬上端正态度，畢竟自己的大老闆，以後還要在他手底下工作呢！

榮璨故意似的擠在他們倆中間，拿過向一南的酒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在喝什麼好東西。”

“喂，别拿我的啊！”向一南用胳膊肘頂他，“想喝的話找酒保自己點啊！”

但語氣卻不怎麼強硬。

榮璨放下酒杯，還站在他們倆的中間，看了看柏企劃，“欸，沒想到你們倆關系這麼好？”

也不等向一南說話，那邊柏企劃站了起來，說去找同事跳舞，把位子讓給榮璨。

向一南瞪了眼榮璨，說：“我跟企劃部的誰關系不好？”

“看起來關系太好了，全場隻有你倆坐在這裡有說有笑的。”榮璨酸溜溜地說道。

誰有說有笑了？！向一南便說：“你知道我們在說什麼嗎？”

榮璨少見向一南這麼坦誠，忙問：“說什麼？”

向一南笑了下，朝他勾勾手指。

榮璨果然很乖地湊到他的面前，眼神裡藏不住地期待。

向一南抿着嘴唇，賣關子似的等了一會兒，才小聲說：“嗯，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