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說我唱歌好聽啊!”榮璨有些胡攪蠻纏,“我也不介意等你休息的時候在唱。”
向一南簡直沒轍,讓他等着,電話沒挂,被他擺在床頭櫃上。
他整理完東西,徹底擦幹了頭發,換上睡衣,重新坐回床頭,無奈地看着屏幕已經暗掉的手機。
另一邊沒什麼聲音,雖然打來的是網絡電話,但不是視頻通話,他也看不到另一邊的榮璨,此刻到底什麼狀态。
他剛戴上藍牙耳機,對面就傳來榮璨的聲音。
“一南?忙完了?”
“你就這樣一直聽着嗎?”
“是啊。”榮璨的聲音聽來活潑,“一個人待在病房裡,也沒别的事情可以做,就算隻是坐在病床上,聽着你那邊的動靜,都讓我覺得很有趣。”
事實上聽不到多少聲音,隻能感覺到電話是通的。
向一南差點都要說出,不如下次還是視頻通話吧,至少可以給他看個牆壁角落什麼的,也比烏漆墨黑什麼都看不見來得強。
可他還是把這個念頭咽了回去,也不好讓榮璨得寸進尺了,對吧?
哪怕不是榮璨提起的,自己都不能主動讓出半分城池。
他沉默了一會兒,對面榮璨也跟着沉默。
顯然榮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向一南說:“好了,你可以開始唱歌了。”
榮璨一開口,就聽得出他興緻勃勃,但他也沒有唱所謂搖籃曲,而是他那張專輯裡的兩首情歌。
向一南覺得自己沒說錯,榮璨唱歌很好聽,沒有伴奏的情況下的清唱。
又大概因為已經晚上了,他沒有唱得太大聲,聽起來有些黏黏糊糊的。
本來向一南還沒有任何睡意。
但可能在外面跑了一天——盡管醫院裡也沒做什麼事——他真的有點累了。
家裡的大床很舒服,他賺錢後,這是他換掉的第一個家具。
還有,榮璨的聲音有種魔力似的,能把情歌唱成催眠曲。
向一南隻側了個身,馬上靠在柔軟的枕頭上睡着了。
他的耳機掉了出來,滾到一邊,他平穩的呼吸聲,變得更清晰了。
耳機那頭,榮璨很輕地喊了向一南兩聲,等了一會兒,用很溫柔的聲音道了聲“晚安”,主動挂掉電話。
向一南完全忘記還和榮璨打着電話。
第二天睡醒時,他摸到枕頭下面的耳機時,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等叼着牙刷洗臉的時候,才想起來,昨晚他和榮璨打電話,結果睡着了。
他對自己也蠻無語的,是不是對榮璨太放松,怎麼能就這樣毫無戒備地睡過去。
他都有點不想去面對榮璨,而偏偏這家夥又會主動來找自己。
榮璨當然希望他每天都去探視。
如果不去,從信息到電話,總會有一個辦法,讓他把這個念頭,準确無誤地傳達到向一南的耳朵裡。
向一南也找了個好借口,“我要去公司報道!你别太過分。昨天我回來後,第一時間就去看了你。”
聽到這句話的榮璨明顯很開心,也沒有糾結先後順序,隻說:“你可以去完公司後,再來見我。”
“那就很晚了!”
“很晚都沒關系啊!我可以讓助理給你留門。”
“别鬧啊!就算在國際醫院,裡面也魚龍混雜,你還有多久才能出院?恐怕你沒有離開醫院的一天,公司公關部都會為你提心吊膽。”
“你幹嘛操心他們?不如操心我,我真的很想見你……”
“我們見過了!”向一南懶得跟他在電話裡鬥嘴,又說:“你現在耽誤我多一分鐘,那我就會晚一分鐘來見你。”
榮璨果然不說了,有這樣的話,就能确定向一南會去見他。
向一南找的借口也不假。
他确實跑了一趟公司,見到了經紀人範慷。
範慷已經收到了Loveland那邊的反饋,當然對他贊不絕口,但沒讓他回公司呀,是不是有什麼别的事。
向一南也不好說自己因為不想那麼早去醫院,好像顯得他多積極似的,才找了借口來公司。
最後範慷稍微關心了下榮璨的事,便沒有留他。
向一南離開公司的時候,時間尚早。他戴着口罩,去商場轉了一圈,這才去到醫院。
去醫院總不能空手過去,這次沒買花,拎了幾本書過去,說他一個人也能消遣。
榮璨看到他過來,很高興,把書當成禮物,又說自己不會一個人,“一南在這裡啊!”
向一南則說:“你還要在這裡待三天,我不可能這三天都來……”
榮璨:“你有别的工作?”
向一南癟癟嘴:“啊……有的。”
“撒謊。”榮璨盯着他的眼睛看,笑道:“你找理由回避我的樣子,我最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