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以為沈逸青知道他住進來,提前購置的,這話說出來顯得很自戀,但溫川不能不想,要是真的,他肯定要花錢買下來,不能讓沈逸青破費。
如果是二手的話,就沒問題了,心理壓力不大。
客廳還有個箱子,特别輕,沈逸青搬動時,有輕微晃動,一個黃油餅幹形狀的玩具從縫隙掉出來。
溫川撿起來。
沈逸青道:“玩具?”
箱子鼓鼓囊囊冒出頭,或大或小面包形狀、奶酪形狀,還有各色甜品、蔬菜,像玩具,沈逸青捏了一下,軟的,還有股香濃的蛋糕味道。
溫川:“你見過,上次做ASMR的捏捏。”
說着,他把餅幹遞給沈逸青,道:“壓力大的時候,可以捏着玩。”
沈逸青收下了,這麼清俊正統的人,手上拿着一個軟乎乎的捏捏,視覺沖擊很強,溫川莫名覺得可愛。
等東西收拾齊整,溫川請沈逸青出去吃飯。
算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邀請對方。
但沈逸青拒絕了,他說:“你今天先收拾屋子,我叫了外賣,你吃完早點睡。”
溫川被對方的溫柔和體貼震撼住了,或許沈逸青從始至終都是紳士的,但今天最為直觀,沈逸青好像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謝謝。”溫川很感激,他真的腰酸背痛,活力不在。
“那你呢?”溫川看沈逸青穿上了大衣。
沈逸青:“醫院還有事,今晚不一定忙到幾點。”
溫川有些慚愧,對方幫了自己那麼多,自己連頓飯也不請,實在說不過去,他就說:“你吃點東西再走吧。”
沈逸青道:“我回診室吃。”
經過溫川的時候,将他肩膀上的灰塵拂下去,道:“去歇會吧。”
像個大家長,又像個大哥哥。
英挺的身影出門,打車走了,溫川伸手碰了下自己的肩。
暖暖的,帶着些微酥麻。
溫川抿唇,在玄關站了片刻,退回客廳。
又花了些時間折騰屋子,外賣到了,溫川拆開看,五菜一湯,冬瓜盅挺大碗,四喜丸子都有半個拳頭大,外賣裡還夾了張紙條,上面寫着:
中午飯和晚飯合在一起,多吃點。落款是沈逸青。
碗筷擺滿餐桌,溫川拍了張照片發給沈逸青,那邊沒回,看起來已經開始忙了,屏幕亮而複滅,溫川看見自己彎起的眼睛。
奇怪,笑什麼?
他拍拍臉,專心吃飯。
沈逸青被急診叫走了,有個電纜維修人員從半空墜落,傷勢嚴重,内外科專家主任全到齊了,等心肺複蘇把人搶救回來,直接推進了手術室。
全神貫注到了晚上11點多,病人血壓平穩下來,大家松了口氣,核對完用藥和紗布數量,沈逸青和外科護士先出去休息,病人家屬全圍上來,衆人手上還戴着工作手套,布滿髒兮兮的泥點子,想要拉醫生問清楚,又不敢太靠近。
沈逸青把詳細情況跟他們說了,這才回到科室,白熾燈亮得晃眼,再加上消毒水的味道,腸胃又受了刺激。
他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陣,摸到外套裡的餅幹捏捏,想起上面的味道,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果然好多了。
護士從食堂取了夜宵,給沈逸青也帶了一份:“這個時間隻有包子,沈醫生你行嗎,不想吃這個,咱們自己點餐。”
等餐還要好一陣,非常時期,沈逸青沒那麼多講究:“吃完飯你先回家吧。”
護士道:“沒事,緊急情況要值班,家裡人能理解。”
診室就他們倆人,護士在側面坐着,餘光一撇,就看見桌子上擺着個餅幹模樣的小物件,笑着問:“這是什麼,小病人送的?”
醫生護士不允許收紅包,病患和家屬為表心意,總會送點别的。
年紀小的病人就喜歡送玩具。
沈逸青捏着餅幹,說:“家屬送的。”
護士不明所以,滿眼困惑:“誰家的家屬送這個……神奇。”
沈逸青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