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第二天要早起參加訂婚宴,岑宥楚提醒秦菩也說:“小羊,今晚早點睡。”
秦小羊就乖乖躺在床上,自己拉好被子蓋在身上,幾個月來第一次在夜裡11點之前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他感覺到有人在拍他的臉,意識回籠,秦菩也聽見岑宥楚溫柔的聲音:“小羊,該起床了。”
秦菩也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窗簾外隐隐透出亮光,他問:“現在幾點了?”
“五點半了。”岑宥楚說。
秦菩也又閉上眼睛倒在床上,嘴裡嘟囔道:“怎麼這麼早。”
“今天的事情會很多,我需要提前到場主持。”岑宥楚拉着他的手臂略微一使勁,秦菩也就被他拉起來了。他睡眼惺忪地從床上爬起來,下樓一看,楚家一樓大廳已是燈火通明,以楚文楷為首的楚家兄弟個個衣冠楚楚。
秦菩也還沒來得及和他們打聲招呼,就被妝造師和幾個助理小姐姐拉到了另外一個房間,半個小時過去之後,他已經完全變了模樣,小恐龍睡衣換成了手工排版的高階西裝,臉上也微微打了個底用來改善氣色。
秦菩也再出現在楚家衆人的面前,楚卓誠對他的新造型很滿意:“不錯,青年才俊,看上去很沉穩。”
秦菩也懶得和他客套,他一轉身坐在岑宥楚的身邊,看造型師給他抓頭發。他的坐姿稍微有點懶散,領帶被他扯開松垮垮地歪在一邊,楚卓誠立馬沉下臉色:“小羊,你在自家人面前怎樣無所謂,你姑姑叔叔包括我都會包容你,可是在外人面前可不能這樣。”
秦菩也興意闌珊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外公,這不是還在家裡嘛。”
骨子裡流着秦逍的血,就是上不了台面。楚卓誠挑剔地想,不管怎麼說秦逍也是成功跻身上流圈層,但是圈内共識的禮儀教養他卻一點沒教秦菩也。
岑宥楚當然也幫着秦菩也說話:“在家怎麼舒服怎麼來,出門注意一點就行了。”
“楚楚。”楚卓誠不贊同地看着他。
岑宥楚假裝沒聽懂他不悅的語氣,他對秦菩也招招手,秦菩也就歡快地來到了他的身邊:“媽咪,怎麼了?”
岑宥楚幫他把領帶重新系好,然後對他說:“沒關系,是剛才他們給你系得太緊了,我給你系松點會舒服很多。”
秦菩也摸了摸自己的領口,果然不像一開始那樣勒得慌。岑宥楚盯着他的西裝外套說:“還缺一枚胸針。”
“外婆之前送了我一枚,很好看。”秦菩也可惜道,“但是我放在家裡了,沒帶過來。”
岑宥楚上樓拿了個自己的胸針給他帶上,秦菩也擺弄了兩下,然後滿意地放下了手。
訂婚宴在A市最大的芙麗芳尼私人會所舉行,徐家安排了50位禮儀小姐負責接待,幾乎所有的名流都受邀見證了這場宴禮。會所大廳懸挂了将近一百盞水晶吊燈,純金打造複刻的十米埃菲爾鐵塔纏繞着荊棘玫瑰,夢幻的粉紅色氛圍燈印在吊頂上,栩栩如生地描繪了丘比特手持愛情之箭的形象。全長50米的瀑布鮮花從上垂落,浪漫到仿佛置身童話世界中。
秦菩也甚至在這場訂婚宴上看見了超萌。她穿着一襲墨藍色的禮服,帶着精緻的妝容正在和她身邊一個陌生的女孩談笑風生,兩枚奢華瑰麗的祖母綠寶石耳環挂在耳朵上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搖曳。
“超萌。”秦菩也喊她。
超萌對身邊的女孩點點頭,兩個人就此分開,她踩着銀白色的高跟鞋優雅地走了過來:“怎麼樣?我這一身還不錯吧?這可是我換了十套方案才定下來的造型。”
秦菩也搬了個椅子示意她坐,超萌雙手提着裙擺兩側坐下了抱怨:“這鞋跟太細,我的腳都站痛了。”
秦菩也坐在她身邊,遲來一步的徐婉月看到他倆坐在一起,想了想沒有過來。
“你沒事吧。”超萌知道他其實很在意岑宥楚,當初岑宥楚和秦逍鬧離婚,他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到現在還曆曆在目。
“我能有什麼事。反正不管我樂不樂意,都要尊重我媽咪的選擇不是嗎?”秦菩也佯裝輕松地說。
超萌拍了拍他的肩膀權當安慰:“就算和别人在一起他也是你的媽咪,對你的态度不會改變,他會之前一樣愛你的。”
秦菩也點點頭沒作聲。
訂婚儀式在一個小時之後如期舉行,岑宥楚和徐弋在訂婚書上按上雙方的手印,然後在司儀的主持下,徐弋為他帶上了一顆戒指。
接下來就是簡單緻辭,徐弋意氣風發地緻謝所有前來參加宴禮的親朋好友,秦菩也索然無味地聽完了他的長篇大論,視線一直落在他身邊的岑宥楚身上。
他的臉上帶着無可挑剔的笑容,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秦菩也總覺得他隻是揚起了嘴角,上半張臉卻絲毫沒有笑意,所以他此刻的高興并不出自真心。
秦菩也跟着他一起難受。
這場婚禮徐家請了不少媒體進行轉播,秦菩也不知道秦逍看到這樣的場面會是怎樣的心情。所有人的歡喜雀躍都和他無關,秦菩也仿佛被隔絕在這場熱鬧之外,隻有滿心煎熬。
緻辭結束,所有人都鼓起了掌。
宴禮上的衆人握着酒杯自然而然地和身邊人攀談交際,他們參加訂婚宴的一個重要意圖就是擴展人脈,任誰也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好機會。
桌上精心準備的各類點心菜品無人光顧,隻有秦菩也餓了一上午埋頭苦吃。超萌咽了咽口水狠心轉過頭,偏偏秦菩也還要舉着一塊小蛋糕誘惑她:“巧克力味的,你不嘗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