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太過冷硬,秦菩也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怎麼了嘛。”他開始撒嬌,“之前你和媽咪不是都很支持我學鋼琴嗎?”
“你不是不肯學嗎。”秦逍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你說學琴一點也不帥,吵着要學街舞,結果跳了兩天就把課翹了。”
“那街舞老師太嚴厲了。”秦菩也不肯承認自己有錯,“我在那跳得氣喘如牛汗如雨下,他還不讓我休息。”
“過幾天是不是又要說練琴手指痛?”秦逍懶得和他掰扯,二話不說就要終結這個話題,“練琴的事你想都不要想。”
秦菩也直接蹦到他的背上,兩隻腳纏着他的腰,像個八爪魚一樣牢牢鎖着他撕也撕不下來:“求求你了,我保證這次一定好好學,你就給我買一架鋼琴吧。”
秦逍不為所動,他下盤非常沉穩,即使背上多了個搗亂的秦菩也上樓依然如履平地,父子二人就這樣僵持了一路,直到秦逍來到主卧門口,他左手撐在門把上對秦菩也說:“下來,我要洗澡。”
秦菩也耍賴般摟緊了挎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整個人貼得他更緊:“你答應吧,求你了爸爸。”
秦逍沉默着不說話,秦菩也撒嬌不成改威脅:“你不答應我我今天就不下去了,睡覺也要和你擠在一起。”
秦菩也三歲之後就沒和他們一起睡過了,秦逍轉頭看了一眼隻比他矮半個頭的秦菩也:“你想都不要想。”
“那你答應我。”秦菩也哀求道,“爸爸,我保證這次不會半途而廢了。”
秦逍被他磨得脾氣全無:“為什麼突然想練鋼琴?”
還不是為了咱們這個家,為了籠絡媽咪的心。
秦菩也心說我這麼努力都是為了誰,面上他眼珠子骨碌一轉:“哎呀,咱們學校不是要搞校慶彙演嗎?我打算彈個鋼琴曲來着,多帥啊。”
他剛開始隻是打算随便想個借口先把秦逍這邊混過去,結果這句話一出他越想越覺得可行,他從秦逍的背上跳了下來:“校慶可以讓家長參加,到時候你來看,就知道我有沒有好好練了。”
秦逍說:“那你媽咪怎麼辦?”這差不多就是松口的意思了。
“媽咪當然也要來啊。”秦菩也理所應當地說,“我好不容易上台表演一次,你和媽咪肯定都要過來給我捧場。”
秦逍于是推門打算洗澡:“明天叫人給你買琴。”
“耶!”秦菩也就知道沒有自己辦不成的事,任秦逍如何鐵石心腸,在他小羊大王的三寸不爛之舌下還不是得乖乖投降。
他像個打了勝仗的常勝将軍一樣大搖大擺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往床上一躺就給岑宥楚打了個電話:“媽咪,校慶我要表演鋼琴曲,你過來看呀。”
岑宥楚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鋼琴曲?小羊,你什麼時候會彈鋼琴了?”
秦菩也扣着床單說:“爸爸說要給我買鋼琴,反正離校慶還有挺長一段時間,我要是認真學的話肯定能學會。”
岑宥楚那邊似乎在和别人說話,秦菩也聽到了隐隐約約的交談聲,他耐心地等他們把話說完。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過後,岑宥楚的聲音再次清晰地出現在了聽筒中:“小羊,你還在聽嗎?”
“在聽。”秦菩也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媽咪,你怎麼現在這個點了還在工作?”
“加班了嘛。”岑宥楚的聲音聽上去很柔和,但表情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他目色冷凝,豎起手指對身邊拿着文件的beta比了個“噓”的手勢,于是他老實地閉上了嘴巴站到一邊。秦菩也像個聒噪的小鳥兒一直叽叽喳喳地說着話,岑宥楚嘴上應和着他,眼神卻落在手邊的一小管藍色試劑上。
你先下去吧。
他對beta做了個口型,于是他低着頭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辦公室。
“……媽咪,就算工作再忙也一定要來好嗎!”秦菩也說,“來聽我彈鋼琴呀。”
岑宥楚放下手中的試劑,總算靜下心認真回複秦菩也:“你放心,我一定會去的。”
雖然結果早在意料之内,但是秦菩也還是興奮地蹬了蹬腿。
“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挂了?”岑宥楚說,“手頭上還有一點事兒沒忙完。”
“等一下媽咪!”秦菩也突然想起來自己打電話的另外一個目的,“你說我談什麼曲目比較好?如果可以,我想學一下你之前最喜歡的鋼琴曲。”
“我最喜歡的鋼琴曲?”岑宥楚頓了一瞬,神色這才真正柔和起來,“那就《緻愛麗絲》吧,我很喜歡的一首鋼琴曲,不過可能稍微有點難。”
“沒事的,我可以學會。”秦菩也圖窮匕見,“你為什麼最喜歡這首鋼琴曲,是給喜歡的人彈過嗎?”
這已經不算是暗示了,他明顯是在揣着明白裝糊塗。
“對呀,之前給你爸爸彈過。”岑宥楚似乎在笑,“你就是在等着我說這句話是不是?”
“哈哈,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秦菩也沒想到他居然承認了,這可直接省了他不少事,“那就彈《緻愛麗絲》!”他豪氣萬千地宣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完成了一單價值千萬的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