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宥庭沒應聲,喻皎隻好伸出手:“你好,我叫喻皎,我是小顧總的…特助。”
聞邱這才得知這少爺居然是惠博集團創始人顧博深的獨子,難怪500萬随手買個樂子。唐嘉禾蹭了個順風車,結結實實地沾了一回光。眼瞅着陳主任對他也笑得春光燦爛,不知是不是默默地把他這糊咖劃定成了半個關系戶。
話題中心的顧宥庭一句話沒說,徑自往前走了兩步,環視了一圈雜草叢生的院子,漸漸蹙起了眉心。喻皎發覺主子面色不善,靈識偷偷向他傳話:“王爺?我探查了一下周圍,并沒有發現異樣,此處并非冥界關口。您是發現什麼了嗎?”
顧宥庭道:“這裡确實并非冥府關口,但我總能感覺一縷殘氣。”不是冥府關口,又沒有探出溺鬼或缢鬼藏匿,普通小鬼或者精怪是無力在這處強行打開結界的。但他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一絲黑氣,這氣很輕很淡,殘留幾根黑色絲線成絮狀漂浮,連小團都聚不了,喻皎無法感知也是正常。
“這裡曾經布過水陸道場,或許是召來分食的餓鬼留下的殘迹尚未散盡。”顧宥庭靈識繼續流動,“我隻感到微末,常人且能壓住,況且這裡人多,不是什麼大事,應當無礙。”
喻皎點頭看了他一眼,應了聲“好”。
下一刻,陳主任跟上,在顧宥庭身側唠叨着介紹:“外部環境是根據每期的主題選址來的,我們節目組可操作空間不大。現場在做錄制準備,機位道具場景布置都已經弄好了,小顧總要不我帶您去現場看看?”
“不去了。”顧宥庭興緻缺缺,他來到這裡粗略搜索一圈已經是給了頂天的面子,還讓他再去錄制現場看那些亂哄哄的一群人,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不樂意賞臉,誰也沒有辦法。陳主任隻得尴尬地笑着找補:“哎呀,瞧我疏忽的,小顧總剛到肯定累了,要不我先讓人送您回酒店休息。咱們這一期節目得錄上兩天呢,您什麼時候想過來看看,我再讓人接您。晚上我定個桌,咱們邊吃邊聊……”
陳主任鬧山麻雀似的叽裡呱啦一通寒暄,顧宥庭隻覺耳朵裡灌了通亂七八糟的咒,眉心不着痕迹地蹙起。他惜字如金地“嗯”了一聲,轉頭跟喻皎對了個眼色,直接做起了甩手掌櫃:“交給你了,有什麼事不用問我,你決定就行。”
喻皎哭笑不得,領了統治階級的任務,安心地做卑微的打工靈。顧王爺一心隻想回他的陵寝睡大覺,當然不能讓陳主任找人送。他應道:“好了,我知道了,我先送你回去。”
等這兩人離開,陳主任才覺得有些困惑。顧少爺既沒有明說要照顧一下這個叫唐嘉禾的小藝人,也沒表現出與他熟稔的樣子,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不像小情人,又不像關系好的朋友。可他又能搭上顧宥庭的順風車到現場,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系?
“你說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系?”唐嘉禾發出同樣的疑問。
聞邱不解:“什麼?”
唐嘉禾湊在他耳邊輕聲八卦:“你看顧宥庭和這個喻特助啊。說是過來投資考察,實際上他就随随便便看一圈,半點兒也不上心,讓助理全權決定,這得多大信任度啊!再說剛才上車那會兒,我一開始沒想搭車,他都準備走了,還是那特助把他攔住了說順路載我們過來的,自做主張也沒見顧宥庭生氣,再結合車上他倆說話的樣子,奇奇怪怪。而且你發現沒有,他剛才自我介紹說是‘特助’的時候,還看了顧宥庭一眼哎…啧,我第六感很準的,他倆肯定不隻是上下屬關系!”
聞邱說:“也許是玩得好的朋友,彼此之間沒拘束吧,不然還能是什麼?霸道總裁俏秘書?”
唐嘉禾剛想說不可能,那他還跟我相什麼親!但轉念一想不對啊,怎麼就不可能了?誰說有了地下情人就不能相親的,他們這種豪門世家,最講究門當戶對,商業上強強聯合。唐嘉禾的家世夠得上,但喻特助就不一定了。
怪不得相親那日自己多有荒謬,但顧宥庭卻直接提出擇日結婚。現在想來,他分明隻是為了省事給家裡交個差。啧,難怪還沒見面就願意轉上500萬,原來是心裡有愧,知道自個兒理虧呢。
這麼一想,居然都能說得通。唐嘉禾心裡暗歎,顧宥庭不愧是惠博集團的太子爺,年紀輕輕打得一手好算盤,想明着跟我修棧道,暗着跟那喻特助度陳倉呢!
幾分鐘的時間,唐嘉禾腦子轉了九曲十八彎,終于得出最有可能的結論——商業聯姻實屬無奈,俊俏特助才是真愛,看來得找個機會向顧宥庭問問清楚,在線吃瓜!
約定好的錄制時間将近,陳主任親自帶着唐嘉禾和聞邱去往現場,路上暗戳戳地打聽顧唐二人的關系:“嘉禾啊,原來你跟小顧總是舊識啊!”
唐嘉禾似笑非笑:“不舊,認識十來天,加上今天才見過三次。”
陳主任笑着打哈哈:“剛剛認識關系就這麼好,肯定是有很聊得來的地方……”
唐嘉禾撇了下嘴,也打着哈哈:“哎,别提了,我收了他500萬定金,然後聊崩了。”
陳主任一時語塞:“崩…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