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刀渴望鮮血滋養。
元秋月手中長鞭,快馬立下,顧景然驚悚看着鞭子騰在他的腦袋上,一根浮在空中的發絲輕易被破開,鞭風勢如破竹穿過浮空,層層遞進。
後面化作一根繩索,捆得他動彈不得。
元秋月一路壓着人到了大殿,這一下水天閉月旁果然,黑氣趨之若附粘在金色靈根上。
“上一次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法子掩蓋過去,如今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
顧景然道:“你錯了,你說錯了,我修魔,但那些人不是我殺的,你不是我害得沒做過錯事,我問心無愧?”
“無錯?”元秋月對魔修厭惡也是真,從小宗府教養如此,“修魔便是錯,你如何說自己無錯,顧景然,你好大的膽子,敢說自己無錯。”
結果如何,最壞死路一條。
顧景然沒再怕的,死活一次反而知道什麼東西難能可貴,什麼東西當斷則斷,他堅決不做縮頭烏龜,背鍋事情更不替别人頂。
“他不配教訓你,我可配?”
姜恒面色冷峻。
姿态高傲,一如顧景然初見時,貴不可攀。
顧景然心慌了如喪家之犬,逃,必須逃,腿斷了都要跑。
不能叫這人看見。
可惜他忘了,身子被繩子捆得根本動彈不得。
姜恒問:“為何修魔,為何騙我,那日你發過毒誓,我以為你不會騙我,魔修果然怙惡不悛。”
顧景然撲騰手,費力像個蟬蛹匍匐前進,他姿态可憐道: “師,師尊,難道修魔便是錯,我沒做過那些害人的事情,您,您信我。”
他口澀沙啞,手腳冰冷,宛若置身冰井,身體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溫度,冷得刺骨。
口齒咬得血紅,長鞭抽在身上一兩道還忍得住,時間久了鞭子越來越重,舊傷未愈新傷又添。
“柳清已經說了,是你害得他,你當真要如此死性不改?”
顧景然抓得手心傷痕累累,心裡對姜恒的怨恨升到了極點,既然這樣當日不該心軟?
他恨,他恨姜恒前世都沒這麼恨過,一腔熱血成了笑話,他顧景然便是最大的笑話!明知道清光仙君是何脾性,卻還意圖講道理。
前世今生,他的好師尊未曾信他一次。
柳清突然跳出來,護住了顧景然。
“師叔,景然修魔不假,但他本性不壞,我不信那日他是真心想殺了我,我信他,那些事他沒做過,他不會騙人的,他最不擅長說謊了。小,小師叔,景然的為人您最清楚,您,您饒了他吧。”柳清哀戚道。
他一雙手扒在顧景然衣服上,可憐單薄姿态在風中搖搖欲墜。
顧景然臉色難看:“為何誣陷我,你分明知道不是我,少貓哭耗子假慈悲。”
衆人隻當魔修的狡辯。
柳清和顧景然處過一段時日,有感情他能理解,元秋月道:“師弟你看如何?”
元秋月這一問,問題抛給了姜恒,柳清這小子被往日師兄弟的情意捆住了,别人的話不聽,姜恒這位小師叔的話還能聽得一二。
他心裡明鏡似的,不該他說的話多一句他都不說。
姜恒:“顧景然修魔,是我教導無方,天宗鞭刑,我與他同罰。”
顧景然笑出眼淚花,寒意宛若細針刺一根根戳在心底,那顆心不斷收緊再收緊,揪得緊了,錐心刺骨:“仙君好魄力。”
前世他哭爹喊娘,那四十九道天雷鞭般無情抽打,叫他的靈魂忍不住發抽。
仙尊也來受一遍?
顧景然想的一直都是要讓姜恒知道他痛,他想的從不是讓姜恒跟着他一塊痛。
如今他是别人看不上眼的爛泥,關系斷得幹幹淨淨,他恨姜恒無情無義,好似沒心。
姜恒又道:“顧景然罪孽深重,一頓鞭罰定是悔過不了,等鞭罰過了鞭罰,便送往無悔涯思過。”
底下弟子嘩然一片。
曆代天宗犯了大錯弟子才會送往無悔涯,說是送進去悔過,其實和送死沒區别,那是個埋骨之地,墳頭長草三尺深,往下是禁河。
河水是烏黑色。
那裡死過不少人,據說河底有怨鬼擅長勾人魂魄,滋養靈體,靈魂是皮囊一起沉底,喂了惡鬼滋生怨念。
活人爬不上來,死人沉在河裡頭。
但男主畢竟是男主,别人的狗帶地,往往都是他的大機緣,男主重生一直想找的那把魔器就在藏在禁河底部。
顧景然必死無疑,對姜恒做法無人質疑,顧景然敢修魔應該早想到後果,倒是柳清哭得天昏地暗,最終身子虛得倒了下去。
007看着後台的負無窮好感度尖叫:【姜姜,這難道就是你之前說的玩波刺激的?】
姜恒:【這波是意外,我哪裡能想到柳清就是男主害的,早知道我就不救他了。】
007急得像熱鍋上螞蟻:【那現在怎麼辦?】
姜恒深思熟慮後:【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一個我洗白的好機會。】
007很想問一句,這是認真的嗎?真的不會把男主黑化值也刺激到負無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