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在門口抽煙,門口的正在營業一直挂着。
朝陽的光暈染紅了發白的天際,紅的像血,他一直等到天亮。
但巷子口沒有出現那個拎着西裝外套回來的林隐。
附近的流浪狗到點就會來找顧淵,顧淵照例給它們倒上狗糧還有牛奶。
西街口的那幾個小混混最近一直在顧淵這家店前溜達,不過這次見到顧淵,小混混們立刻躬身問好。
反差有點大,之前這幾個還要來他店鬧事砸店收保護費,現在開始叫他“顧老闆好”了。
為首的老大笑嘻嘻說道:“顧老闆,您直接叫我小五就好,隐哥吩咐我們了,隻要有來找您麻煩的,我們立刻就去招呼他!”
顧淵想起闆着臉教訓人的林隐,嘴角隐隐泛着笑意,“還交代什麼了?”
小五想了會,“要是有敢多看您兩眼的,也得上去警告。”
正說着小五看到對面東街上的小混混,立刻招呼夥伴一起過去警示對方一下。
顧淵蹲下身順着其中一條流浪狗的毛發,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你也聽話一點吧好不好…”
狗狗無法說話,但它拼命搖晃着尾巴回應。
等狗狗們再擡頭尋找主人,顧淵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漫天的風吹着花叢沙沙作響,林隐的血飛濺了楚北一身。
楚北握着刀的手緊的手心發疼,渾身都在顫抖,他垂眸咬着後槽牙,聲音變得異常尖銳,“靠林隐,你大爺的,誰他媽讓你多管閑事救我啊!我反正爛命一條,你死了我怎麼給你家老闆交代啊!啊啊啊老子要砍死你們——!”
楚北和林隐一樣,适合近戰,對付黑影的時候尚可有來有回,可後背還有個白影,白影手裡鎖鍊像是夜行的蛇,隻要纏上就不會輕易松開,他躲過了鐮刀,但是沒躲過後背的鎖鍊,鎖鍊直接抽在他後背,脊背俨然血肉模糊一片。
“你們他媽的到底是誰派來的?一打一個不吱聲,啞巴嗎?”
楚北啐了口血沫,他暗罵了聲,兩隻眼睛死死盯着這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不等他喘息,黑白二影配合默契的左右開弓,楚北根本招架不急。
黑白二影依舊沒有回話。
楚北龇牙咧嘴地用手背擦着嘴角的血絲,長時間高強度的打鬥,他的體力早已不支。
楚北扯掉自己衣服一塊,用這布條把刀柄緊緊纏到手上,用牙咬出來個死結。
人在刀在,除非是他戰死,否則這刀絕不會撂下!
長刀注滿楚北最後的靈力,作為靈器的他沒什麼朋友,但林隐是個例外,盡管都在說他克父克母,之前的搭檔都是被他所殺,是忘恩負義冷血無情之輩,可林隐并未用過異樣眼光揣測過他,還會送他巧克力吃。
臨到此刻,楚北才明白過來,他不是讨厭林隐,他是太依賴這個唯一的朋友…
眼看黑白身影又纏了上來,楚北快速出刀,發出呼呼聲響,飛出陣陣殘影,震飛起無數殘花。
白影沒料到此刻的楚北還有這麼大靈力,肩膀被他一刀刺穿,可楚北後背也被黑影用鐮刀再次砍傷,楚北後背的血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的流淌,他看了眼地上心髒被穿透血快要流幹的林隐,内心隻覺得有些好笑。
沒想到最後會和你死一塊。
地上的林隐腦海裡湧入一個男人的聲音,溫柔的像深淵溪澗的流水,他說,不知道為什麼而活,就作為我活下去吧…
林隐暫停的心髒突然跳動。
跳動的厲害,仿佛要跳出胸腔,身體裡的血在沸騰,好像顧淵煮的巧克力醬,咕嘟咕嘟的冒泡泡。
熱啊,怎麼會這麼熱。
林隐覺得自己要被血給煮熟了。
…
随着最後一絲靈力耗竭,楚北僵硬的身體開始下墜,天地反轉,手裡還有那柄沾滿了血的刀…
隻能到這了吧,楚北想,随即他兩眼一黑,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感覺。
即将倒地的那一刻,楚北被一股紅色的光圈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