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銘心底打了個冷顫,林隐一出來,周圍的氣場就變了,溫度好像自動低八度,一雙眼睛怎麼看都像是在瞪人,一副痞氣模樣,看起來确實如那個小五所說,脾氣爆得很,這讓莫銘有點提不起勇氣搭話,但是見自己不抽煙林隐又把煙掐滅的動作,讓莫銘覺得眼前這人确實如那個阿伯所說“是個溫柔細緻的好孩子”。
莫銘覺得林隐這個人很奇怪,這兩個極端的完全相反的形容,怎麼會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怎麼不說話,我們認識嗎?”林隐說着把擦籃子放在外面的桌子上,把那根過于長的擋住視線的大蔥往裡挪了挪。
因為林隐太高了,莫銘不得不仰起頭來看他,“你好,我叫莫銘,莫妙妙的哥哥,就是經常會來這買很多味道一樣但形狀不一樣的巧克力的那位女生的哥哥,我想…其實我是想…知道你是怎麼打架的。”
“什麼?”林隐險些撞上這扇擦的過于透亮的門,他轉頭看莫銘,“想看我怎麼打架的?”
莫銘鼓起勇氣對上林隐的死魚眼,語氣極為誠懇:“我是個畫漫畫的,想找一些靈感,我問了很多人,他們都推薦了你,可以讓我近距離觀察一下你嗎…”
林隐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的煩躁:“首先我不是一個喜歡用暴力的人,其次…”
這時楚北通靈器收到信息,是靈主發來了的,他摘下圍裙,神色嚴肅的叫住林隐。
林隐轉頭看他,楚北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沉重:“有任務,獵捕叛逃的靈器,他竊走了靈魄,現在逃到西街前面的那條街道。”
不得不說這個距離确實很近,這個任務交給林隐和楚北是最适當的選擇。但如果從那段很堵的大路過去,等他們趕到,那靈器也該逃出西街了。
而且走大路圍堵還會引起人群慌亂。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走小路過去堵截。
這時一道聲音插入:“我有辦法。”
林隐和楚北一起轉頭看向莫銘。
莫銘拍拍自己的小電驢,信心十足道:“來吧,能坐仨,任何小道我都能帶你們穿梭。”
一個人上去,小電驢的位置還餘下半截;
兩個人上去,小電驢的位置剛剛好;
三個人上去...
林隐和莫銘同時把目光對準了楚北。
...楚北對安排表示抗議:“不是,為什麼是我蹲在前面?”
然後莫銘和林隐分别往楚北兩邊一站,楚北在中間。
中間凹了進去。
行吧,個子矮的蹲前面。
楚北上哪說理去!
于是莫銘一踩油門,楚北和林隐因為慣性猛地往後一傾,又猛的往前一傾,莫銘的小電驢“唰”的一下就從灌木叢的那條小道竄出去了!
太生猛了,前面蹲着的楚北緊緊抱住自己,以免下個路口被甩出去。
路上楚北看到了一隻和他一樣蹲在電動車前面的小狗,四目相對,小狗吐着舌頭,好像在說,兄弟你也和我一樣地位很高擁有前面的寶座嗎?
…楚北先移開了視線。
幾個來回的“唰唰”過後,莫銘在拐彎處來了個漂移,最後利索的刹車,一隻腳帥氣的踩在地上,他甩了下頭發,很酷地說:“到了。”
林隐和楚北面色蒼白的下了車,楚北拍拍莫銘的肩膀,“答應我,以後不要拿小電驢飙車…yue…”
剛停下沒多久,一團死灰色煙霧的身影在巷口出現。
正是那叛逃的靈器。
靈器臉部已經因為霧氣的纏繞變得看不清,像是個黑洞,肢體動作僵硬,看起來像是被操控的傀儡,聲音含糊嘶啞,重複着一句:“…救她我要救她。”
救誰?
林隐和楚北不得而知,但眼前靈器出現灰色說明他已經在瀕死的邊緣,等徹底變成白色煙霧,靈器的生命也就到了盡頭。
林隐楚北站到莫銘前面,手臂開始爬滿咒印手中幻出長刀,他側身交代莫銘:“你去那邊找個地方躲起來。”
莫銘已經看傻了眼,但随即難以遏制的興奮讓莫銘渾身都在顫抖,靈感源源不斷輸進大腦。
莫銘跑到樹下,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林隐和楚北的方向,倆人并肩站着,林隐和楚北胳膊上的黑色咒印一圈浮現出一圈紅光。
林隐和楚北在半空穿梭,林隐反手拔刀,刀刃在空中帶出一道光刃。
紅色的透明咒印在空中畫出,長刀相撞産生火花...
莫銘何嘗見過這些場面!
以前關于妖怪的傳聞莫銘也不是沒聽過,但第一次在現場,還是如此近距離,莫銘激動的已經完全不懼怕危險。
隻是...
那叛逃的靈器一道光波刃掃過來,砂石飛起,樹被砍斷,莫銘被那光刃的沖勁彈飛上了半空…
一切發生的都很突然,上升到最頂端時,莫銘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慢鏡頭,他看到旁邊的砂石和他一起被震飛上來,看到了天空中路過的小鳥。
飛機上一個小男孩望着窗外發呆,看到了飛到天空的莫銘,呆了半瞬,随後小男孩趕緊轉頭晃醒自己睡覺的父母,說有“飛人”,父母往窗外看去,哪有什麼“飛人”,接着小男孩就被父母教訓了“說謊可恥”,小男孩淚眼婆娑,他找誰說理去啊!
下落時,莫銘想掉下去應該會死,趕緊從口袋掏出随身攜帶的小筆記本,在上面一同亂畫!
這個高度,會被摔成肉泥吧,還好不是臉朝地,莫銘閉眼前在心中祈禱死相不要太慘烈,以免自己家人過來收屍時會被吓到,特别是自己妹妹,她膽子最小,但…還是希望她可以看到自己生死存亡之際留下的線稿…
耳邊的風呼嘯而過,莫銘已經認清了自己即将要被摔死的現實。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