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這會兒功夫,小魅魔身子一扭,從他身側溜走了。特洛爾斯走前一個大力飛踢,踹倒一輛機車,捎帶着旁邊的幾輛也被壓倒,這才心滿意足地搖着尾巴跑了。
“卧槽死狗,我的愛車!”
“啊啊啊啊!!”
機車佬集體發瘋,激得樓上鬼火直冒,又多了幾盆降水高度不同的局部暴雨。
唯一一個保持理智的機車男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掀開頭盔後,鬼使神差地湊近了鼻尖——
香香的,滑滑的。
“卧槽兄弟你變态啊!!”
樓上終于也忍不住鬼叫起來了:“天殺的老子要報警抓你們!”
“今日我市XX街居民淩晨報警,聲稱樓下有機車黨擾民。警方出警後對幾名涉事的青少年進行了訓誡教育。這幾名青少年聲稱在附近目擊了西村偷狗案中疑似被拐的未成年人,警方當即展開搜查,在發現該名未成年人受傷的情況下,立即帶到醫院處理傷口……”
茫然的蘭瑟被一群穿着藍色制服的人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在充滿刺鼻氣味的白色房間裡,他被穿着白色衣服的醫者處理了眼睛的創口。
“這孩子真可憐,長得這麼秀氣,也不知道什麼喪天良的人忍心對他下這樣的毒手!”
“還好沒有大出血,給他安排義眼手術。”
蘭瑟做完手術的幾天後,被一些帶着小本本的人類進行了多番友善的問話。
人類的夥食還算合他胃口,等他恢複過來後,總算能用魔力去破解學習他們使用的語言了。
當然這個過程是極為緩慢的。
于是就在他學習理解的過程中,發現他們好像誤會了什麼。
等他完全融入社會後再回想起來,這情況大概就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拐走,那或許是個奇怪的教會組織,才會讓他打扮成天使的模樣,又在他的左眼留下了永久失明的恐怖傷口。
好不容易出逃,險些被突然想打劫的偷狗犯滅口。逃過一劫後又淋了一夜的雨,燒得腦子不清醒,連話都不會講。
甚至因為他文盲得太厲害,并且對電視、手機等東西都表現出了陌生且好奇的模樣,無疑都加重了人們心裡的疑慮——
這個孩子一定是被人為地隔絕了一切現代化常識。
真是造孽!
因此蘭瑟就算說不出自己的身世,旁人也能理解了。這個孩子還能保持正常的認知和智力水平已經是一個奇迹了。
A市公安局生怕背後牽扯到什麼邪門宗教或者人口販賣組織,連忙抽調警力搞了幾次大範圍的專項整治和打擊活動,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但是搜查出來的證據都查不出關于這個孩子的蛛絲馬迹,他的身份也就成了懸案,被暫時定性為失蹤人口,部分信息也被報刊刊出。
就在蘭瑟即将成為社會撫養的孤兒之際,那位被打劫的電動車車主林芳和丈夫江威找了過來。
蘭瑟對他們很有好感,因為他們帶來的飯菜點心非常好吃,跟醫院的夥食相比已經達到了另一個層次。
這對中年夫妻無法生養,想要領養蘭瑟,并且表示會細心照料身體殘缺的他。
考慮到蘭瑟至少十幾歲了,社會理解能力不知是否能恢複如常,如果被送進孤兒院,日子會艱難許多。
林芳生怕得不到警方的支持,不止一次地表示:“這個孩子長大以後也許還需要再更換義眼,這些事情可能别人會嫌麻煩,但是我們一定會全力支持。要不是他那天晚上出現,誰知道那些歹徒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這孩子跟我有緣,我們肯定會把他視如己出,好好送他讀大學!”
當時西村剛好賣出了一批樹苗,那幾個偷雞摸狗的盜賊看到她身上的腰包,便心生歹念。如果隻是劫财倒還好說,要是對方一不做二不休,真出了什麼問題,對于受害者來說就是一場災禍。
蘭瑟當時陡然出現,把劫匪吓了一跳,誤以為是撞見鬼了,喪心病狂地踩下油門撞去,當場就遭了現世報。
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林芳當時被吓得六神無主。劫匪車禍後,她看到蘭瑟還站在街口,也是惶惶不安的模樣。當她想要過去的時候,那個孩子就像受驚的小鹿,踉踉跄跄地跌入了夜色深處消失了。
現在的蘭瑟正一邊美滋滋地吃着香甜的小蛋糕,一邊對着電視上的動畫片傻笑。完全沒心思顧及變成貓在窗外探頭探腦的特洛爾斯。
林芳在一旁寬慰又歡喜,完全就是一副慈母傻兒的和諧模樣。
可憐蘭瑟被帶去上戶口的時候說話能力還比不上三歲小孩,工作人員問孩子叫啥名字的時候,林芳和一大家子長輩高高興興地拿出字典翻了很久才決定的名。
“叫江璩!”
“這名字挺稀罕哈。”
蘭瑟從時而零碎時而長篇的對話裡似乎聽到了名字的詢問,艱難地插嘴:“是蘭瑟……”
林芳攬着他抹淚,“沒錯,就是一群藍色制服的叔叔阿姨把你帶回來的。沒事,都過去了,以後就跟着媽好好過日子。”
就這樣,蘭瑟一臉茫然地登記上了戶口,以江璩之名稀裡糊塗地成功打入人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