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愛屋及烏的緣故,潘榮替他痛心那倆兩千萬的超跑,于是找了江璩的麻煩。
誰知道半路殺出一個謝擎雲。
杜明心想真是時運不濟,他老哥在A市橫了那麼多年,到謝國昱面前都得賠笑自稱晚輩。
潘榮看到他了,沒來得及說上什麼,就被家人帶走了,和從前前呼後擁的模樣比起來,無比地寥落。
他的那些長輩看起來怒氣未消,一臉怨忿,個個都是行走的洩露煤氣罐,随時都能突然爆發、互相指責。
杜明忽然萌生了些兔死狐悲的感覺來。
他身邊的那些公子哥也都是大腦空空、意氣用事的廢物,撺掇他回去找杜風拉一把潘家,然後就被杜風冷笑着噴了一頓,叫他趕緊滾回學校。
謝周兩家的集團公司業務版塊繁多,在國内根深葉茂,隻是稍微牽扯,就能讓許多混迹商場的人夜不能寐。
今日潘家一塊待開發的地皮陷入資金鍊斷裂的僵局,這塊肥肉随後就被杜家撿漏吞了。這背後很難說沒有謝擎雲的授意。
潘家是靠着拉關系審批搞工程的,需要很多錢上下打點。這資金一斷,就打破了好不容易維持的繁榮假象。其他項目也是墊錢開工的,收不到錢各方的口誅筆伐就将他的上頭一起捅出來。
潘榮的家人撒潑之後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惹到了不能惹的人,原本還企圖聯合其他生意夥伴一起抵抗,但生意場上翻臉無情的事情多了去了,潘家倒了他們正好跟在杜家後面喝湯。
潘家到最後發現自己上頭的關系都斷了,誰敢得罪謝家呢?
最後還是潘家裡一個識相的人出了招,用家法把潘榮打到住院,這醫院是謝家名下控股的,這樣也給外面一個交代。
潘榮在外面狠,但他道上混的老子更狠,一腳踹上兒子的膝蓋彎,腿都險些斷了。
潘家也不可惜,潘家又不是隻有一個兒子。
最後終于有銀行願意給潘家放款,潘家緩了一口氣,但在本地的基業已經元氣大傷,隻能另謀他路了。
而扇動蝴蝶翅膀的人,因為沒看到潘榮當面道歉,還以為人家過得美滋滋呢。
倒是杜明,這個家夥心思根本就不在學校。明明腿還瘸着,還要黑着臉來學校,正正好趕上緊鑼密鼓的月考。
在杜風面前他這個小老弟自然是低眉順眼的,可到了外面,他又支棱起威風八面的模樣。
雖然去的是倒數考場的倒數座位,卻走出了走後門領獎的嚣張與自信。
他還沒入座,就先疑惑一下自己這樣拉胯的實力居然還不是最後一名。然後就想也不想地把後桌往後推,好給自己的傷腿騰出空間。
剛要坐下,就看到身後一片陰影逼近。回頭一看,一個高冷的男生正神色不善地盯着他。
杜明愣是被他看得不敢動彈。
他慢慢地側頭看了一眼後座的條形碼,好巧不巧,正好是謝擎雲。天殺的,他單知道自己幾張白卷已經在倒數的賽道一騎絕塵了,沒想到沒有成績的轉學生還能排在他後面。
屬實是出門沒看黃曆了。
他神色讪讪地低頭轉身,一點點地把後座的課桌擺正了。
謝擎雲這才收回眼神就座。
全部場次考完之後,江璩又在收集大家的廢棄草稿紙了。
“你還要草稿紙嗎?不需要可以給我不?”他就這樣挨個去問。
“已經寫滿了還要嗎?”
“都要的哈。”江璩笑眯眯地說。
有同學很不解:“江璩,你怎麼周測月考都喜歡收集草稿紙啊?”
“家裡有隻貓喜歡撓東西,拿點草稿紙回去給它撕着玩。”哈哈,當然是因為大家考試的時候最怨氣沖天了,這些情緒的載體可是特洛爾斯消遣的小餅幹。
韓沖湊了過來,笑着吐槽道:“癖好這麼新穎,晴雯貓啊這是。”
樊新羽在一旁嘲諷:“拮據到要占用學校的資源就算了,還編造什麼借口。”
韓沖打圓場:“反正都是零散的廢紙,大家用了又不會費力氣收集變賣。”他知道江璩的這個小習慣,手上就剛收來一沓,“江璩你拿去吧。”
江璩接過來,依然看着樊新羽:“那你還給不給?”
他一臉坦蕩蕩,樊新羽眼睛都睜大了,還以為他在挑釁。“你、你說什麼?”
江璩直接對着他的草稿紙手心朝上,“給不給?”
樊新羽被他的厚臉皮震驚到了,無語地交出了自己的草稿紙,完全搞不清這個人腦子在想什麼。
“謝啦。”江璩笑嘻嘻地接過。
從最後一個考場回來的謝擎雲正好看到江璩朝樊新羽索要草稿紙的這一幕。
江璩看到他,順手也跟他讨要。
“你的草稿紙還要不?不要給我拿回去收廢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