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又橼說:“我們班有人敢這麼幹,江璩這個課代表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連雲薇看了一眼謝擎雲,低聲吐槽:“可不是,嫌自己命長。”
江璩對筆迹認得比較熟,翻閱的速度比别人快很多,卷子在他手底下一張張不停地過。
直到碰上同一張卷子,江璩才發現一直沒說話的謝擎雲,跟上他的速度一起找了很久。
“你的手指受傷了?是不是被答題卡割到手了?”江璩想湊近看他的手,謝擎雲已經收了回去,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問題。
可是好像雙手手指都傷口,他想不明白誰敢奴役謝少爺去幹粗粝的雜活。
答題卡翻到一半,衡嘉陽竟然來了。
衡嘉陽跟他們幾乎沒有交集,大家都驚訝地看着江璩,江璩隻好說:“這是我請來的外援。”
心思活絡的,估計都能猜到恐吓信跟衡嘉陽有關。
“哈哈哈,韓沖你寫議論文還用愛迪生啊?”林又橼分試卷的時候分到了韓沖的卷子,順手瞥了一眼作文後不客氣地笑話他。
韓沖瞥了一眼江璩,羞臊地扯過自己的卷子:“怎麼,經典事例還不給用嗎!”
林又橼繼續損他:“愛迪生每年在國内試卷上的燈泡産量都是被你們這些懷舊版學生堆起來的。”
大家都憋着笑,就連衡嘉陽都勾起唇角,隻有江璩和謝擎雲兩個get不到笑點的問題兒童再度茫然地被開除出童年經典。
他們相視一眼,在彼此眼中找到了習慣落單的默契。他們的孤單并不相似,心情卻總是那麼契合。
經過大緻的摸查,他們最後找出幾張筆迹近似的試卷。
韓沖嘀咕道:“怎麼還有男有女的……”不過卷面完成度差距還挺大的。
衡嘉陽沉思了許久,沒有當場作出判斷。江璩用手機把這些卷子和名字一起拍了下來,然後放回了各自的班級。
韓沖問:“找到那個人沒有?”
江璩說:“還不太能确定,這個恐怕還能找上本人對質才能水落石出,沒有确鑿的證據還是謹慎為好。今天就先到這裡吧,謝謝各位陪我完成這份工作,下次請大家吃飯。”
林又橼:“别給我們整個方思源同款套餐就行。”
連雲薇笑着說:“你就放過他吧。”
江璩讓他們先走,自己和衡嘉陽把碼放好的答題卡搬到辦公室。韓沖朝江璩擺擺手,“那我先到校門口等你。”
辦公室沒有其他人,衡嘉陽這時才對江璩說:“其實我心裡大概有數了。”
江璩驚訝地說:“你知道是誰?”
“一個認識的人,我也沒想到是他。他故意模仿了另一個女生的筆迹,因為寫的奶酪體太大衆一開始我也不能确定。但是他練過書法,有些地方沒有藏住,我才想起來。”
“詭計多端。”
衡嘉陽又說:“如果不是你真的帶着大家去翻了全年級的卷子,我也不能那麼快就确定,不然一開始就一直擱置在那了。”
江璩的認真和執着,是同齡人裡數一數二的,甚至是他的獨特氣質。不僅是為自己,也是為别人。
這也難怪,謝擎雲和自己一樣都是眼高于頂、獨來獨往的類型,他偏偏習慣黏着江璩,對自己挂件一樣的角色毫無芥蒂,或許就是因為受到這種特質的吸引吧。
江璩問:“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要不要我們幫你把那個人揪出來,狠狠拷打!”
“不用。我不擔心他敢對我做什麼,先提醒一下别人别被牽連進來。”他看了看江璩,“你也一樣。”
江璩放完答題卡,在衡嘉陽驚訝的目光中對着班主任的工位翻箱倒櫃。
衡嘉陽的語氣一言難盡:“辦公室有監控……”已經說不上是在警告還是放縱的提醒。
江璩翻到了藥箱,順了幾片創可貼和一支藥膏。“走走走。”
等他下樓,發現謝擎雲已經不在了。
手裡的藥膏才拿了一會兒,就已經攥出了溫度。他不得不承認,是有那麼一點點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