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有什麼需要上表白牆發聲的,可以找我。”
江璩笑着道謝,調侃他是七中網上的土皇帝。
“倒也不是。我不會攬着做,隻是因為不想讓那個誰管才找了學校要回的。”
“啥?”
“賬号會投票選出主管的學生,不過我猜大概率會交給楊安露。她對這些事情很有興趣也能遊刃有餘。”
江璩往左右看了看,拉低了聲音問:“你跟張文笙有過節?”
“沒什麼交集,但是初中的時候他一直都是第二名,上了高中反而進不來我在的實驗班。有人告訴我說他那時的成績是作弊來的。他個人很偏執,會過度關注我和我接觸過的人。”
謝擎雲懂了,說:“原來江璩是無妄之災。”
江璩撇嘴:“那樣小氣的人,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關系還能被記恨。”
謝擎雲不說話,一開口就頗有指責衡嘉陽的意味。江璩習慣性地做老好人,把謝擎雲亂甩的鍋安安穩穩地扣回張某頭上,安慰衡嘉陽不要内耗。
衡嘉陽被誤解的時刻多了去了,倒不會把謝擎雲的态度放在心上。隻是無端覺得,謝擎雲似乎在亂吃醋。
“你不是說想買新的睡衣嗎?走吧。”
衡嘉陽還沒走遠,猛地聽到了謝擎雲對江璩來了這麼一句。
誰家倆男同桌會一起買睡衣啊,太惡俗了啊!
天氣越來越冷了,江璩像受不住寒的小動物,越冷越愛往溫暖的地方靠。課桌太冷,趴着睡覺還會影響臉型,體貼的同桌慷慨地獻出堅實的臂膀,讓他想靠就靠。
最後總不免會睡着睡着就歪倒在人家懷裡,當然這都怪什麼校服太滑啊缺少摩擦力啊什麼的。
當樊新羽恨不得把被褥暖手寶桌墊坐墊都包羅座位完畢,俨然自家客廳的惬意模樣時,江璩和謝擎雲挨着,在立起遮擋視線的課本和桌子下左手牽左手。
冷風溢出的窗台被厚重的窗簾擋住,筆筒上插了一小支黃得嬌嫩的臘梅,把香氣絲絲縷縷地外溢。
臘梅的季節到了,江璩特意叫停司機下車買了一大捧,回家插在瓶裡。還挑了一支插在背包的側兜,帶到班上還能分了幾小枝出去,裝點冬日缺乏光照而顯得黯淡的教室。
晚上,江璩洗完澡出來,白皙的皮膚被蒸氣熏得一片粉潤。他穿着新買的蠟筆小新睡衣,擦着頭發出來,整個人軟乎乎的,恨不得即刻就躺倒在床上睡過去。
謝擎雲還在書房,就着台燈明亮的光線搗騰他的玉雕。
臨近期末,他們兩個一點也不着急。江璩從不給自己的學習上壓力,隻在舒适區蹦跶。謝擎雲也不上勁,反正現在的成績還過得去,就是老師恨他不肯精益求精看不順眼。
瑩白透亮的玉碎裂殘缺,被他一點點地用錯金修複起來。
江璩心裡有愧,隻要看見他忙這個就會自覺坐到一邊,就算幫不上忙也要陪着充當吉祥物。
一開始是遞些矬子,時間長了,謝擎雲教他調配修複液,加金箔加膠也是輕車熟路了。
謝擎雲的手很穩。修複需要先将碎裂的創口磨平,才能跟後續補上的材料緊密貼合。磨平的過程随時可能會崩出新的裂口,但頑劣的石頭在他的手下卻服帖得很,運用工具也如臂指使,每一處的修整打磨都完美地沿着他的心意改變。
經常接觸這些粗糙堅硬的石頭鑿子,他的指腹被磨去了些許紋路,一點都不像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像個被壓榨的學徒。
“你的手都磨破了。”他怪心疼,“再這樣下去,你回家都用不了指紋鎖。”
“我的手不行那就用你的手。”
“辦身份證難道還能用我的?”之前辦過身份證采集指紋的江璩嘟囔。“手指糙糙的,睡真絲被子都怕勾絲。”
“我床上不是你喜歡的棉被嗎,又不鋪真絲。”謝擎雲頓了頓,狀似無意地說,“手指粗糙點又不全是壞處。”
江璩覺得他擡杠,張口怼他:“什麼好處,徒手抛光?”他從浴室出來後,身上還冒着熱乎勁。
謝擎雲笑了笑搖頭。沒多久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讓他趕緊回卧室暖床,自己去拿衣服洗澡。
謝擎雲并非事事追求完美,但他要做好的事情就會竭力去做到最好,哪怕是在食堂打湯這種小事。
江璩喜歡喝學校的海帶排骨湯,但是每次打湯總是湯多料少。撈湯料在枯燥的校園裡成了一點可以攀比的興味,誰能撈出大塊的排骨海帶都能引起幾聲喝彩。
謝擎雲就幫他,一開始并不比他好多少,謝擎雲旁觀别人怎麼打湯,幾次後就熟練掌握了撈出沉底大料的技能。每次江璩都被喂飽飽。
如果不是江璩,謝擎雲大概也不會去人擠人的食堂。
江璩打碎玉雕是想賠錢的,可惜自己的富少同桌不為所動。因為陪自己去食堂,連夥食标準都下降了。上學平時喝的也是自己調配咖啡後剩的牛奶。
越想越對不起人家。
現在住在人家家裡,還占了他床上的一半位置。就算被子再大也得靠在一起睡,否則中間就會漏風。
謝擎雲倒不介意,說萬一半夜心髒抽風還有個人知道打120。
怎樣才能提高謝擎雲的生活質量呢?江璩在床上陷入思索,拿起平闆找找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