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林圍着屋子慢悠悠繞了一圈,蕭毅也看不清他在做什麼,又怕那女鬼突然冒出來,隻得乖乖跟在他屁股後頭。
柳長林踱回窗邊,随手拿起嬰兒床上的玩具漫不經心地把玩。蕭毅看他一幅老神在在的樣子,心裡不禁犯嘀咕。
“怎麼,你這麼心急,是找它有事?”柳長林拿起一個小玩偶,用手指戳了戳玩偶的肚子。
叽……玩偶發出一聲尖銳的聲響。他頓時覺得有趣,又多按了兩下。
叽……叽叽……叽……
叽叽……叽……叽叽叽……
吵死了!
“我說……您玩夠了沒?”蕭毅強忍着捂住耳朵的沖動,咬着牙好聲好氣的詢問。生怕不小心的得罪了這個救命的祖宗。
“玩夠了就想想正事行不。”
“正事?”柳長林背對着窗外一輪滿月,似笑非笑。兩指夾着娃娃輕輕向後一甩,娃娃落入嬰兒床中。
叽……
“你是說哪種正事?”
蕭毅被他突然的貼近吓了一跳,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柳長林卻步步緊逼幾乎靠在了他身上。
一雙水光盈盈的美目帶着戲谑,直視他的眼睛。兩個人呼吸可聞,近在咫尺。淡雅的木質香氣在鼻尖萦繞,似乎隻要他略微低頭就能親上柳長林纖薄的略帶蒼白的嘴唇。
呃……嗯啊……
腦海裡閃過兩個男人交疊的身影。蕭毅臉上頓時燒得通紅,隻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趕緊轉過身去猛吸一口冷氣,頭腦果真清醒了不少。
“你……不會是中邪了吧!”一個不好的念頭湧了上來。
蠢貨!
一道微弱的氣流拂過臉頰,柳長林神色一凜,伸手将蕭毅拽到身後。
蕭毅還沒來得及回神!白影一閃已撲到他剛才站立的位置。四面牆上紅光突現,将它定在了原地!原來柳長林在不經意間已按照五行方位暗中貼好了符紙。
女人怒目圓睜咬牙切齒,清秀的五官因極度憤怒而扭曲猙獰,恨不得将兩人拆吃入腹,掙紮扭動卻動彈不得!
肚子這麼大……怎麼會?上回分明一點征象也無,怎麼短短幾天看着就像是快生了?
難道說這是……
牆上的符咒被一陣狂風吹動岌岌可危!柳長林來不及細想。
“北帝敕召,東震西兌,南離北坎。開天門,閉地戶,留人門,塞鬼路。上不通風過,下不容水流。大魔神祟,風刀斬頭。人來無蹤,鬼來迷路……”
一張無形的巨網從女人腳下伸出,将她牢牢捆住。
蕭毅縮在角落裡,房間内回旋的風戛然而止。他松了口氣,站起身剛要向柳長林靠近……
眼前白光一閃,他下意識張開手臂将柳長林圈進懷裡!
“呃……”
疼!蕭毅隻覺得後背火辣辣的。
一個白色生物在月光下像是被一圈朦胧的光籠罩。像是……貓。可又不是很能确定。
蕭毅定了定神這才放開柳長林,眼前的一切讓他驚呼起來!
“你快看她的肚子!”
房間中央被困住的女人肚子明顯癟了下去!白色的裙擺被混雜着血污的液體沁濕,一條暗紫色長長的臍帶拖在地上,和那白色生物連在一起。那東西身上黏黏答答的,一灘水漬在它腳下蔓延開來。
它綠色的眼珠閃着幽幽的寒光,龇着牙沖兩人嗚嗚哈氣!
這不是貓是個啥?蕭毅隻覺得屋子裡涼氣兒直冒,身上汗毛倒豎。活了二十來年,他還頭一回見到這麼詭異的生物!人生了個貓?這算什麼說法?!何況這看起來也不是尋常的貓!體型足有狗那麼大!毛發稀疏,一縷一縷的黏在身上,那樣子委實醜怪!
鬼胎?!
柳長林也是震驚不已!之前他也隻是聽聞有鬼胎這一說,眼前這個是與不是尚且不能斷定……
早年間柳長林聽過一種禁術,将已死之人的怨氣凝結成胎用以驅使,是為鬼胎。不過既是禁術,所知之人自然不多,何況如今幹這一行的也沒幾個了,這類陰毒邪術多半也早就失傳。因此他也不敢确定,眼前這個是否就是傳聞中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