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那百分之三十大概也隻是開着直播,百無聊賴地欣賞一下嘉賓的臉。
負責人抱怨起來:“這一對有什麼好盯着的,熱度同框就漲不同框就掉,每天都差不多。”
“今晚不一樣。”胡安渾厚的聲音響在負責人身後,“今晚得盯好他們,并且把流量給足。”
“總策劃?”負責人立即站起身,神情恭順起來,然而還是迷惑的,“為什麼?”
“還記得我上次說的,”胡安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挑了挑眉,“節目組的秘密武器嗎?”
負責人瞬間明白了什麼:“難道是——”
“噓……”胡安豎起一根指頭,“安靜看着。”
*
十一點,江洵玉收起手中的卷子。
他熄了台燈,準備上床睡覺。
周衍剛剛沖完澡,松松披着浴袍走出來。
他俯身去櫃子裡找什麼東西,流暢精悍的肌肉線條露出來,隐約可以看到漂亮的腹肌和延伸向下的人魚線。
櫃子合上的時候發出一聲輕響,江洵玉下意識側頭,剛好瞥到這個畫面。
他知道周衍的身材很好,但是一般不會産生什麼别樣的興趣。
按照以往,他會收回目光,然後就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提醒對方把衣服穿好。
然而今天,江洵玉居然覺得目光被黏住了。
他的視線難以控制地從周衍的肩頸線條一路往下,最終……
江洵玉閉上了眼睛。
今晚他似乎有什麼不對勁。
或許是太累了。江洵玉想。他飛速地洗漱完,躺到了床上,合眼等待夢境。
周衍沒睡,擦着頭發上的水珠坐到了課桌前面,大概在看什麼錯題。
幾分鐘後,江洵玉意識到自己在發抖,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他在無意識回想剛剛見到的畫面。
夢境糾纏着把他拖進黑暗裡,而有什麼原始而直白的東西,就在更深的黑暗裡等他。
E級嘉賓是被二十四小時直播的。
因此直播間裡的觀衆仍然能看見床上的人,隻見他眉心微蹙,似乎很不舒服。
散亂的發絲襯他在臉側,無端顯出了一點和之前不一樣的味道來。
彈幕裡的觀衆們興緻勃勃地讨論起來:
“他好像在掙紮着想要醒過來。”
“是吃了什麼東西嗎,還是……”
床上的人雙目緊閉,似乎是真的很不舒服,無意識地發出了一聲極低的聲音。那是一聲能令幾乎所有男人心神馳蕩的悶哼。
書桌前,周衍的瞳孔微微一縮。
他怎麼會聽到這樣的聲音。
直播間裡的觀衆越來越多,“江洵玉疑似被下/藥陷入春/夢”的新聞前所未有,可比那些天天花樣差不多的嘉賓們來的有趣。
這是一種鮮明的折辱。
但在這個時代,墜落是來自資本的最高褒獎。
觀衆們對嘉賓發生的無數下/流想象充斥着彈幕,熱度水漲船高。
半晌,周衍終于從錯題中擡起了視線,看到彈幕的那一刻,他手背青筋瞬間暴起。
他幾乎是毫無形象地撲到了江洵玉床邊。
床上的人微微顫抖着,臉頰染着不正常的紅暈。瓷白的脖頸上汗珠滑落下來,無聲無息地洇進床單裡。
明明那種高不可攀的冷漠氣質依然存在,但江洵玉此時看起來竟然罕見的柔順,似乎在某種不可抗力的控制下失去了一切神智。
他陷在灼熱的不可名狀的夢境裡,混沌一片,什麼都感受不到,又好像什麼都感受的到。
從觀衆角度看,床上的人薄紅溫軟的雙唇微微張開,神情痛苦,卻帶着失去理智的渴求。
讓人想要狠狠拉開他的雙/腿,看他一貫平靜冷漠的眼睛溢滿淚水的失神摸樣。
仿佛是來自墜落神邸的邀請。
周衍就在床邊死死盯着這一切。
彈幕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