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清楚,江瀾也絕對不會同意陳川把自己嫁給一個alpha,尤其在陳熠對alpha幾乎是生理性厭惡的前提下。
撇到江瀾帶着手表,遮掩曾經割腕痕迹的手腕,陳熠打了個寒顫,覺得渾身冰涼,害怕得貼近江瀾的身體,企圖獲得一點安全感。
說到底,陳熠之所以會這樣,說到底還是陳川的問題。
陳家夫夫年輕時的事情,曾經鬧得整個海市都有所耳聞。
alpha和omega之間是不平等的,omega隻能被一個alpha标記,而alpha卻能标記很多個omega。
江瀾的alpha丈夫,陳熠的父親……
是一個花心濫情的alpha,在外面不知道标記了多少omega情人。
而曾經無比相信愛情,認為自己能讓浪子回頭的江瀾,在長期得不到alpha丈夫足夠的信息素安撫和标記後,崩潰到多次自殺,用水果刀割傷了把自己折磨得痛苦不堪的腺體。
以腺體嚴重受傷的代價,換來存活的機會。
而當時不過七歲的陳熠,親眼看見了江瀾因為沒有alpha的信息素,備受折磨,幾乎瘋狂和住院時瀕死虛弱的樣子,之後也經常聽到那些讓人心寒的閑言碎語。
“得不到alpha丈夫的心,就是omega無能……”
“omega最寶貴最重要的不就是腺體嗎?腺體受傷了,這個omega也就徹底廢了。”
那些人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江瀾遭受過的一切,不全都是因為陳川的薄情風流嗎?!
錯的明明是alpha,衆人卻将錯都歸到了omega身上。
當年的事情給尚且年幼的陳熠留下了嚴重的心理創傷,而陳川在外風流不着家,江瀾身體虛弱,纏綿病榻,沒有人能管陳熠,也沒人注意到這個小小的omega開始對所有靠近自己的alpha産生了生理性的抗拒,嚴重時會惡心嘔吐。
等到終于恢複過來的江瀾想起兒子,才發現這些,帶陳熠去看心理醫生,想辦法治療。
雖然現在陳熠已經不會因為alpha的靠近而惡心到胃部痙攣嘔吐,能正常接觸alpha了,但心理上依舊不願意alpha成為自己的伴侶。
被陳熠趴在腿上,江瀾還是保持着原本端坐的姿勢,語氣依舊平淡:
“可是你也該找個伴侶了,你父親不讓你再待在家裡了。”
聞言,陳熠的神情一瞬間變得猙獰,原本紅潤的唇瓣被咬的發白,帶上血絲。
連江瀾都這麼說,說明陳父現在是鐵了心要把他嫁出去,這件事情已經沒有回轉的餘地了,隻是結婚對象的問題而已。
礙于陳川在陳家的威嚴和權勢,陳熠隻咬牙道:
“就算真要聯姻,對方也必須是個我不讨厭的beta。”
大不了,結完婚婚後各玩各的,陳熠想。
他現在在想些什麼,江瀾不用猜都一清二楚,陳熠仰頭看他,他也低下頭,看着陳熠,語氣終于有了變化,意有所指地對陳熠說:
“如果不想接受他給你安排的結婚對象,不想跟alpha結婚,你就要搶在他前面,找到一個能帶給陳家足夠的利益,讓你父親滿意,可以結婚的beta。”
“我這麼多年待在家裡,跟其他家的夫人走動得少,也不知道哪家還有合适的beta,”江瀾動作輕柔地摸着陳熠的頭,語氣很淡,無奈道,“你就自己找吧,找個合适,最好你真的喜歡的beta結婚。”
“好了,我也累了,你想出去玩就出去玩。”
“記得我今天跟你說的話,最好快一點,趕在你下個月的發情期之前。”不然陳川很可能直接利用你的發情期,讓你跟alpha結合。
這一句話江瀾沒有說出口,但他知道陳熠能明白這一點。
江瀾撫開陳熠,起身,往自己的卧室走。
陳熠無言,大腦一片混亂,隻茫然地看着江瀾消瘦單薄的背影,慢慢地坐到了江瀾剛才的位置上,因為糾結和焦慮,他咬起指甲。
下個月就是發情期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他要到哪裡找一個符合條件,還願意跟他結婚的beta?
從下午玩到現在,一起吃完晚飯,周淩軒起身去買單,簡樂和兩位客人還坐在桌上。
“嗯?”
原本跟周淩軒坐在左邊座位上的簡樂,看着弟弟林嘉樂眼神發亮,興緻勃勃地換到自己身邊,坐在了周淩軒的位置上,看起來有話要說。
而姐姐林嘉怡本來無聊地刷手機,餘光注意到弟弟的動作,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簡樂看着林嘉樂湊近自己,眼神戲谑地問:
“你跟周淩軒,不是情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