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兇他!求求了!
一隻白皙的手出現在屏幕前,沿着邊緣摸索,似乎在找着什麼。
藍辛骼直接把屏幕關掉了,一道光閃過,那張憤怒的臉似乎能察覺到他在做什麼,黑豆般的眼珠子不着痕迹地轉動了一下,瞪了他一眼。
“抱歉,我的眼睛不太舒服,這個屏幕發出來的光太刺眼了。”藍辛骼淡然地說道,“現在就算了,等我走了,你再玩吧。”
“你可以走的嗎?”這時候,沉默許久的,坐在這個休息區的最後一個人開口說話。
“為什麼不可以?”藍辛骼說話是有點讓人生氣的那種,因為他喜歡反問回去,“我隻是在等電梯維修好,或者樓梯通道打開。”
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可沒有嚴重到要穿上病号服,然後戴着手環,住在醫院。
我隻是……最近有點悲傷罷了。
“哈哈哈哈。”第三個病人,明顯不同于其他人,因為他的雙手戴着手铐,當他把手靠在前面的椅子上,才能看到他手環上的内容,李改,25歲,悖徳型人格障礙患者。
藍辛骼略加思考,眼睛掃過他的臉。
“我們這裡的電梯,什麼時候出過問題?”李改饒有興趣地問出這個問題。
“剛才護士告訴我的,電梯和手扶梯出現了故障。”藍辛骼說着,轉過身,想要指着身後手扶梯的方向。
他的手指指過去,指到的卻是一棟雪白的封閉的牆,牆面上的上面,有一個大大的序号“1”字。
藍辛骼一愣。
他剛坐下的時候,背後應該是開放空間,可以看到手扶梯,眼前是休息區的屏幕,左邊是繁忙的醫院普通景象。
為什麼?
現在這裡變成了四面都是牆壁的密閉的空間,醫院的咨詢台和座椅都在,甚至依舊是有空間設計和轉角的,但是,四面都是牆壁,無法看見上下的樓層。
除了坐在休息區的五個人,其他人都消失不見了。
這一副場景,就是藍辛骼第一次到達7樓的時候,看到的景象。
一瞬間,一直沉默不語,待在角落的第四個病人,終于忍不住抱着腦袋,尖叫出聲。
“啊啊啊啊啊!!!”他的聲音凄厲,叫得人頭皮發麻。同時,這一道聲音,叫在場的其他人,再也不能催眠自己,這隻是自己發病時候看到的幻視。
藍辛骼捂住耳朵,皺眉往後躲,眼下的黑眼圈莫名在這一秒鐘看起來更嚴重了。
慘叫的人,也是最後一位病人,他的訊息是:東郭鄰,28歲,恐慌症患者。
被關閉的屏幕重新閃光。
藍辛骼眼睜睜看着它又再次開始活動,這一次,屏幕上沒有多餘的問題,依舊隻有一個數字“1”。
“1是什麼意思?”李改覺得好笑,“要找1 嗎?那我可以是。”
無聊。
藍辛骼根本就不想接話。
隔壁突然傳來了急促的呼吸聲,一直保持安靜的年思言痛苦地從椅子上滑了下去,他摔在地闆上,臉色發白,大口地呼吸,因為過于用力,青筋都出來了。
“我……我的心髒疼,我的心髒很疼。”年思言用力揪住自己胸口上的衣服,仰頭看着離自己最近的藍辛骼,雙眼不受控制地流下眼淚,“好想死,好害怕,啊。”
藍辛骼将後背的背包拿下,打開第二層格子,在裡面翻找起來,藥瓶和藥片特有的碰撞聲音響起,在場的所有人都熟悉這個聲音。藍辛骼在一堆藥中,找出了抑郁症患者同樣可以使用的氯氮平片,塞進年思言的嘴裡。
得到了藥片,年思言仿佛在将死的危難中看到了救世主,他根本不需要水,直接就将藥吞了進去。
“哦。”李改走到了他們的身邊,看到了藍辛骼拿出來的藥,瞬間明白狀況,藍辛骼是個精神分裂症患者。
現在,這個空間裡有五個患有不同疾病的病人,他們的病症并不相同,而且相識的時間并不長,基本上沒有交流,可以排除集體癔症的可能性。
這裡,确實是另一個次元的地方。
“啊啊啊啊啊!”東郭鄰還在慘叫着,為這個狹窄的地方營造出充足的恐怖氛圍。
“不要哭,不要哭。”智力缺陷的朱曉利去安慰恐慌症發作的東郭鄰,可惜收效甚微。
萬一發生什麼狀況,李改首先确定了這兩個棄子:一個隻會叫的瘋子,一個智力有問題的傻子。
接下來,他把視線轉向剩下的兩個人。
吃了藥後,年思言冷靜多了,他坐在地闆上,靠着椅子,靜靜呼吸着。
李改覺得這也是個沒有用的人。
剩下的……
李改本寄望于藍辛骼,結果發現他突然把攜帶的藥都拿了出來,還找出了一瓶礦泉水。他将所有的藥都吃了一遍,然後安心地等待着。
按照李改對精神病人的認知,他大概是在等待着幻覺的消失。
但是……這裡現在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覺,不管發生了什麼情況,隻有快速接受并且掌握現實的人才能活下來。
這就是成功人士擁有的特質。
“我們。”李改向其他人提建議,“找一下有沒有出口吧。”
第一輪搜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