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雲青和李改是走在最前面的,藍辛骼一如既往落在最後面。還在樓梯裡的時候,藍辛骼就聽到了先上樓的李改傳來了幹嘔的聲音。
“我說了的。”袁滿幸災樂禍地和沈競陽對視。
藍辛骼連忙跑上去,順着聲音發出來的地方,進入了一件房間。祝雲青有點震驚地站在門口,而李改則捂着嘴巴,在低下頭幹嘔。
藍辛骼擠了進去,随後也忍不住捂住鼻子。這間房間裡面充滿了消毒水和一股腐爛的味道,地闆和牆壁上都糊着早已的枯幹的血液,或者還有其他的液體,他們無從分辨。
屍骨和腐爛的内髒随意落在地闆上,就像是垃圾一樣。
中央有個手術台,上面躺着一具陳舊的屍體,他被開膛破肚,肮髒的手術器材被他握在中。
仿佛他就是自己的醫生,為自己執行了死亡的手術。
人類本能地厭惡着同類的死亡味道。
藍辛骼看到了什麼,于是将手伸到背後的位置,拉開拉鍊後,從單獨的格子裡拿出了一雙手套。
“你帶的東西可真是夠多的。”李改一邊作幹嘔,還要一邊吐槽藍辛骼。
藍辛骼沒有理他,隻是徑直往前走。
“不要過去。”這一下,袁滿都忍不住叫住他了。
藍辛骼帶上黑色的手套,從手術台的旁邊,拿起了一本本子。
“是什麼?”祝雲青問他。
“日記本。”藍辛骼用帶着手套的手快速翻閱着。
10日,我和我的團隊在這個森林裡迷失了七天了,我們找到了幾個出口,但是看上去并不能到達安全的地方。
15日,我們發現了這個醫院,因為有人受傷了,決定暫時停留休息。
17日,同伴的傷越來越嚴重,我們必須要有所行動了。
18日,最後,我們抽簽決定,由我照顧受傷的同伴,阿諾和阿德去找安全的出口。我們約定好了,就算找不到出口,10天後,他們也必須回來。
20日,隻是兩天的時間,就有一個同伴死去了。明明問我,阿諾他們會回來嗎?我回答她,在這種地方,除了信任同伴,我們别無選擇。
25日,明明死掉了,現在,隻有我和小花了。
27日,最近我總是會做噩夢,夢裡面,小花拿着一把刀,站在我的旁邊。不,這隻是噩夢,我們是同伴,不會互相傷害。
28日,阿諾他們沒有回來。
32日,我突然覺得,在這裡生活……挺開心的。
35日,這裡就是天堂。
42日,小花說我瘋了,然後晚上還是拿着刀站在我的旁邊。我真是……受不了這個狗娘養的王八蛋了,我要他宰了。
43日,小花死了。
45日,阿諾回來了,他們找到了正确的出口,說就在森林的深處,阿德在那裡守着,讓他回來接我們。
他突然問了我一個奇怪的問題:你的表情怎麼回事?
46日,我把阿諾的身體解開了,因為我覺得他被換皮了,他不是阿諾。副本裡的怪物總是狡猾又可怕,我不會上當的。
47日,突然發現了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一個月有多少天來着,我怎麼寫到47日了?第二個問題,這裡沒有日夜,我是如何判斷日期的更換的。
48日,我站在五樓的最高處,看到阿德朝這邊走來了。天啊,我要救他。
我要如何救他?
……
自殺。
一本日記本,講述着在他們到達之前發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