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翡不置可否地挑眉,“你卻是個矛盾的人。”
一邊說着對他見色起意,一邊差不多是在他的邀請下才繼續有的動作;
一邊想着.囚.禁.他,一邊卻将鎖鍊扣在自己的手腕上;
一邊想要留下他,一邊卻隻在嘴上說着威脅……
“我很好奇,為什麼是我?”他去過南風館,也見過兩個在一起的男子,他這樣的,實在是對他們沒有太多吸引力(特指在下位),除了有特殊愛好的。
“你來得恰好。”沒有其他更多的原因,不過就是恰好,恰好那天提起他,恰好那天系統提起找對象,恰好在他興緻未減時送上門來,恰好他的外表很符合自己的胃口。
“所以這個意思是,不管昨天晚上出現的是誰都可以嗎?”面上是帶着笑的,語氣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費解又疑惑,“你這是在侮辱你自己還是在侮辱我?”
朗翡捏捏頌卿歸的臉,“我很認真的問,你願不願意和我走,我想帶你去見我的朋友們,你的身體情況總會有辦法的。”
頌卿歸拂開朗翡的手,朗翡臉色微變,他該知道的,他的邀請失禮又不妥。
“你确定嗎?”頌卿歸道,“如你之前所說,你已麻煩纏身,何必再為自己找一個麻煩呢?”
“還有一件我們誰都無法忽略的事,會發生昨天的事,是我在酒裡下了藥。”
“我挺疑惑的,你為什麼還有膽子吃我做的飯菜與喝我熬的藥?”
“這就是之前我為什麼會說你不對勁的原因,也是我不介意的理由。”朗翡盛出一碗雞湯,吹了吹熱氣,喝了一口,翠綠的眼睛惬意地眯起。
頌卿歸歪歪頭,死灰色的眼睛透露出點單純的茫然,他想不通不代表是他腦子不好,很純粹是因為他對感情方面的不理解,不熟悉。
在他的認知範圍中,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不應該這麼順利,第二天朗翡的态度更不該這麼的……友好,沒錯,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詞,隻能說是友好。
朗翡歎了口氣,眼神複雜地注視頌卿歸,“我不知道怎麼說,用個不恰當的比喻來形容,你就像找個人和你一起辦家家酒一樣。”
朗翡眼中的那點憐憫刺痛了頌卿歸的眼與心,“你在可憐我?你竟然在可憐我!?”覺得好笑般的笑出了聲。
“吃飯吧,”朗翡說,“這都是你做的,可不能浪費了。”
他們之間存在着無數問題,最大的問題是,他們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家家酒的感情不算數。
他要是那些浪子就不會在這糾結了,畢竟他們的開始是頌卿歸的酒,被睡的還是他自己,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來,他都不應該糾結負責的問題,沒動手都是他教養良好了。
無奈的是,他對頌卿歸的興趣太大了,大到他不想抽身,他想看這尊琉璃盞徹底恢複光彩,或許是他的傲慢與自負吧,他才有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不管有多少想法,在美食面前都要往後挪挪,飯菜的味道很不錯,比大多數酒樓飯館的都好,好到讓他産生了個疑問,“我覺得你去當個廚子都比當個說書人更賺錢,”他才出口他就反應過來,“忘了,你并不缺錢。”
“很好吃嗎?”遲疑地問。
“難道沒有人誇獎過你的廚藝嗎?”朗翡懊惱地拍拍自己的頭,是這裡讓他太放松了嗎?放松到都不怎麼會動腦子。
“有你。”
朗翡笑了,“很好吃,是真的很好吃。”
頌卿歸點點頭,“以後我都會做給你吃的。”
朗翡張張嘴,他們之間的問題可以說是一個都沒解決。
“不對,我忘記我是個快死的人了。”
朗翡,“前一秒才說好的,後一秒怎麼就反悔了呢?”
頌卿歸放下筷子,“我吃好了,我去給你端藥。”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承諾,特别是那些無法做到卻還給出的承諾。
朗翡扔下筷子,百無聊賴地靠在椅子背上,椅子腳翹起,一前一後地搖晃着。
很快頌卿歸端着藥走進來,見到桌上的飯菜在他離開後便沒被動過半分,腳步頓了頓,繼續向前。
朗翡接過藥,這次沒再用其他話題來打岔,幹脆地将藥一飲而盡,神色沒半絲變化,好像這碗藥和早上的不一樣,一點苦味都無。
頌卿歸遲疑地收回遞糖的手,朗翡在半道接住那隻手,拉回自己嘴邊,啟唇将那顆糖含入自己嘴中,順勢在頌卿歸指尖落下一吻。
頌卿歸的指間似被燙到般一縮,朗翡笑得暧昧風流,手指勾纏着那隻冷白寒玉般的手。